崔氏摇头:“自然没有,无功不受禄,既是地段很好的铺子凭何就转让给了咱们,而且这事儿我瞧着古怪,便推脱了下,说要等官人您回来商量呢。”
秦观锦松了一口气。
他在朝为官已有数载,当初也是得了科举二甲功名的,又是侯府嫡长子,在朝中受到的关注的确不少。
廖丞相便是其中对他最为器重之人。
可……
他对廖丞相的为官之道、以及行事作风颇为不认同。
廖丞相性情狡诈,为人阴险,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致人。
被许多人暗称为笑面虎,他虽然贵为文官之首,可在朝中却被一众清流文人看不上。
秦观锦自诩清流,讲究文人气节、骨气,因而一直以来并未同其走得太近。
今日白天才刚刚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他都还未回到侯府,廖丞相竟就已经遣了儿媳过来。
这消息……
未免太过灵通了些。
思及此,叫秦观锦不由有些后背发凉。
“怎么了官人?”崔氏见他面色发白,担忧地问道。
秦观锦摇头:“没事,你且拒了这事儿,往后,但凡是廖家来示好,皆不可接受。”
“妾身记下了。”
崔氏应了一声,知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随即又问了一句道:“今日在街上,官人又和二小姐闹了?二小姐毕竟是咱们秦家的人,官人就算与她没有手足情深,也该念着血脉之情的。”
崔氏在这个侯府虽然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少夫人,算是个外人,可正因如此,她才能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待府中发生的所有事。
奈何,她的话,秦观锦自然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静汐是个什么性子,她性子软,人有善良,被秦朝久欺负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哭,若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再不替她出头,她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去。”
秦观锦越说越觉得心里烦闷,想到今日秦朝久的嚣张气焰,便觉得心中窝火。
他站起身,甩了甩手:“罢了,同你说你也不明白,我先去书房了。”
崔氏默默地站在一旁,微微抿了抿嘴唇。
大小姐性子软?善良?
到底不明白的人是谁呢?
三两日的时间眨眼即逝,有关当日在街上受了委屈的事情,秦朝久依旧没有对萧长暮说半个
字。
而萧长暮都已经从清泉的口中,知晓了一切。
“王爷,这次显然又是秦大小姐故意冤枉咱们王妃了,您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二殿下?”
秦大小姐在观景楼被人轻薄了,她可是准二皇子妃了,这事儿要是被二皇子知道,可有的热闹要看了。
清泉脸上露出坏笑,对萧长暮提议道。
萧长暮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眼底露出一抹狐狸般的光芒。
敢什么屎盆子都往他的王妃脑袋上扣,显然也是没有将他这个北沐王爷放在眼里,既然这样,单单只是让二殿下知道,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记得戚国公府是不是要举办一场宴会?”萧长暮突然提议道。
清泉面带疑惑:“小的没有听说啊,戚国公府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喜事儿。”
萧长暮冷冷地抬眸看了过来。
下一秒,清泉就明白了过来,他马上说道:“属下这就去通知戚小公爷,让他近日速办个宴会,不知可是要请什么人?”
“二殿下和秦大小姐的婚期已定,想必戚小公爷也该急了。”萧长暮幽幽地开口,意有所指。
清泉立即懂了,抱拳行了一礼,转头就去找戚名晓了。
“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戚名晓左手搂着一位花枝招展的歌姬,右手牵着一弹琵琶乐妓的手,见清泉过来,忙松开了右手,又推了推怀里的姑娘,一脸兴奋地朝着清泉看过来。
清泉:“……”
都是替王爷办事的,怎么他就这么潇洒?
转瞬一想,人家潇洒是因为人家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自己若没有王爷提携,啥也不是。
便又心里平衡了。
清泉给戚名晓行了一礼,戚名晓却直接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按在了凳子上:“你我这关系还行什么礼,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王爷让你办个宴会,这是必须要请的人的名单。”
戚名晓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是这么无聊的事儿,怎么就不能给我点正经事儿做?”
上次王爷奉命出征西北,就给他下了要保护王妃的命令,他本来觉得王妃一个堂堂侯府千金,能有什么好保护的,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人不见了,那次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这次一看名单,见到“秦大小姐”的名字,便立刻明白,又是为了王妃。
这还是那个被他崇拜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北沐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