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荒野间，轻若无风。

拨开脸上面覆盖着的厚厚一层污渍，秦阳轻揉头疼欲裂的脑袋。

终于，暴涨欲裂的脑袋从漫长的混乱撕裂中是挣扎出了那么一丝生存的空间。

睁开眼，抬头。

秦阳无声地，静静的看着天边的那一轮蓝月。

荒野之中，天上，地下，视线所及之内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遥望苍穹，无尽天空上幽蓝的月静静的挥洒着幽蓝的月华。

无声，没有任何人，这里也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痕迹。

远远望去，泛蓝的大地上平铺满了大小不一的冰冷石块，间杂着数百米之隔远，偶尔的才有那么一小簇蓝色的不名植物。

“原来。”

“刚才脑海里，那所发生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灿若星辰的双眸一凝。

秦阳闭目。

再睁眼。

静静的望着蓝月下这一望无垠的旷野，秦阳蓦然怒目圆睁。

“不。”

“这不是记忆中原来的我！”

“原来的我？”

“是谁！”

愤怒的秦阳，对着无尽幽蓝旷野一声质问嘶吼。

沉闷的嘶吼间，被记忆再次撕裂的秦阳，是紧紧地抱住头。

俊脸，转瞬狰狞。

双眸血红间，秦阳刚站直的身躯如受到剧烈的雷击般，即时的是摔在冰冷的石塬上。

“嗷！！！”

剧烈的疼痛，让秦阳不停起伏的抽搐起来。

“我是谁？”

“原来的我到底是谁！！！”

混乱的记忆，如流星毁灭冲刷冲刺撕裂碾压着秦阳的脑海。

无数记忆的碎片。

如刀削。

如针刺。

如山压。

如肆虐的汪洋怒涛，混合宇宙万物不停的冲突吞噬。

“嗷！！！！！！”

一声巨响的咆哮！

本是抽搐不已的秦阳身躯无数次的高高跃起又重重摔下。

不断的压碎，不断磨平地下尖锐的蓝石，不少锋利的石渣与坚硬的蓝晶碎片是深深地插进了秦阳那不断添加伤痕的身体里。

殷红的鲜血，在黑红之间是汩汩的冒出来。

只是！

抽搐中的秦阳，却是根本顾不上哪怕一点点的肉体疼痛。

剧烈非人的肉体疼痛，对于此刻秦阳脑海里正在不停撕裂的精神创伤，只是好比小朋友平时的嘟嘟拳而已，秦阳脑海里，此刻如末日般的三股絮乱狂乱的记忆不停冲突吞杀。

其中一股，如外来的巨龙，高高在上是不停喷着绚丽的灭世焰火是准备强势的镇压不停退后的其他两头尽是弱势的小蛟。

相比之下，另外两头小蛟都是比较的弱小，其中一头更是在无数次的冲杀后，仅仅剩下苍白透明的虚影了，另外一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满是伤痕累累的只是被动防御着。

但是！

在巨龙面前，他们都不轻易放弃。

只是！

在巨龙面前，他们都显得是太小太弱小了。

如同皓月与萤火的差距，要不是巨龙仅仅的只是为了将他们镇压而已，巨龙早早的就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他们了。

“轰！”

无尽苍茫的泥宫丸里，再次的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正是强大巨龙一个甩尾把那头本就虚幻透明小蛟给拍得是残破不堪，如同一个极度膨胀的泡泡只需轻轻一戳。

或者，只是那么一阵风来，这小蛟泡泡就会随风而散。

见此。

在喘息了几息后，本是苍白透明无比的小蛟无声地游到另一条在刚在无差别攻击下也是垂死的小蛟旁边。

无声地看着身旁伤痕累累却是满是写满了不甘与倔强的小蛟，即将烟消云散的泡泡蛟是断断续续的低声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

“我感觉你……你很亲切的样子。”

“我。”

“本来……”

“已经死了对不对？”

“七岁时，在旧街的算命先生就说了，我十八岁会被天外飞石给砸死。”

“他说，让我跟他走。”

“他。”

“可以保我一命。”

“你不用说了，我们或许还有希望。”另一条小蛟，舔着伤口，却是坚毅的盯着仿佛无尽光年之外又仿佛尽在咫尺的巨龙。

“没有用的。”

“你没看。”

“他。”

“只是想镇压我们而已。”

几近消散间，泡泡像是回忆什么又像告别曾经那美好的往事。

“既然知道只是镇压，那你为什么还要放弃。”

舔着伤口，犹自悲愤不已的小蛟激愤不已的不甘地挣扎。

“我。”

“是个没有用的人。”

“从小。”

“姐姐，爹、娘就用尽了所有的改造方法和特殊训练方式，我在武馆也白吃了所有同学窗好友的灵食。”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好友愿意给我吃白食了。”

“我。”

“还是开不了光聚不了气成不了一品练皮武者，我的骨骼，也经不起合金的锻造而成不了合金精英。”

“再说。”

“我本来早已经死了不是吗？”

“我的残魄。”

“只不过是我对这个美好世界的一丝眷恋吧。”

仿佛，只是一息就要吹破。

仿佛，是在回光返照。

泡泡蛟声音低沉的继续喃喃道：

“你很好。”

“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不甘看到了愤懑看到坚强看到了……光……”

“我……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