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朔早料的这店家绝非善类。
适才独孤朔进酒肆之时,那店家只一眼便认出了内卫的腰牌,若是平常,独孤朔定是不会有疑心。
却是独孤朔在逼迫店家准备绳子、打热水之时,那店家却也遵从,未有通风报信之举,想来店家定是有足够的把握能够降伏独孤朔。
便有看官一定会觉得店里住了一位内卫,店家自然是见过内卫腰牌的,却未曾想,独孤朔等人击杀邵王之时,腰牌等物什一应被留在了内卫司,此时他身上只有从营州带回来的腰牌。
内卫的腰牌,上面都刻有名字和官职。
独孤朔只给那人看了一眼,他便知独孤朔是统领,一口一口的叫着,独孤朔自然知晓这人要不就是与他相熟,要不就是知晓他会来。
他厄尔想起当时在营州之时,那暗卫也是提前知晓了他的画像,专程等他上门。
却说那店家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铁扇,拔地跃身直刺过来,出手之时,数枚银针随手而来。
独孤朔早有防备,只怕两人互相协助,一内一外成掎角之势困他,岂料两人虽有协作,却也不是同路人。
那店家攻来,独孤朔不忘讥笑几句,提刀挡下银针。
“独孤朔,便是你千算万算,可知我是那路的,猜对了,我留你全尸!”店家身形极快,铁扇配以银针,独孤朔格挡周旋。
“谢谢店家的好意了,用不着猜,你定是来为邵王报仇的,只不过以铁扇为武器,着实少见!”独孤朔说道。
那人见独孤朔猜出了身份,发起狠来。
只见一把铁扇犹如伞盖一般,旋着独孤朔的脖颈缠绕,独孤朔连退着身子,用千牛刀死死抵住,那店家看独孤朔被铁扇缠住,急急挥袖又祭出数枚银针。
独孤朔脱不开手,却见地上被那金吾卫摔碎的暗桌,用力一踏,翻起半片来,将那银针一一挡了。
那人眼看银针未中,独孤朔又被铁扇困住,遂拔身提掌来攻。独孤朔眼见来敌,急忙后撤身子,故意将头抵向门柱,那扇子擦着门柱,被独孤朔用刀劈开回去。
那店家翻身握住铁扇,一连数脚踏来。
独孤朔适才借力,偏转了身子,下盘立的不稳,又回护不及,竟被踏出门外。
独孤朔借势翻滚出去,撞破栏杆将身子缠在柱子之上。
那人急奔而出,铁扇随走银针,独孤朔忙使一招“游龙引凤”攀柱而上,那人脚踏门槛,借力攻上来。
独孤朔见时机已到,挡开银针直面劈砍下去,那人握扇横挡,独孤朔擦开铁扇,用力将其压下来,那人开扇横扫,左手又是几枚银针暗器使出。
独孤朔双腿环夹柱子,弯腰仰首躲闪,那人复又借力刺来。独孤朔只顺着柱子滑了下去,只落在楼下堂内。
那人趁势发几枚银针,独孤朔踏柱率身,往后躲闪。
那人见银针未中,停在半空柱子之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独孤朔,厄尔笑道:“什么内卫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
独孤朔也不理会,缓缓垂下左手。
那人讨了先机,自然步步紧逼,随即凌空踏在柱上,借力握扇直刺过来,独孤朔不慌不忙,回刀劈开,又横扫一刀,那人翻身后闪,复又开扇来扫。
独孤朔见这人所使扇法,多以直刺、横扫,配以银针为主,却是适才两招均未用银针,想来这人银针殆尽,只等最后一招。
遂假意攻其下盘,那人急忙变招去护,独孤朔急停翻身,左手一把长刀愕然横扫上身,那人始料不及,被独孤朔左手刀伤了左臂,急忙后撤。
“你,想不到你竟然会使左手刀,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那人一手捂住臂膀,一脸气愤地说道。
独孤朔也不废话,见他左臂伤了,左右挥刀来攻,那人全然顾不上臂膀,踏地跃身,凌空掷出扇子,那扇子犹如风车一般旋转着袭来,独孤朔先是低身仰首闪过,而后急转身子,左手刀回鞘,继而双手握刀,只等那扇子旋转回来之时,用尽周身气力凌空劈砍下来,将那铁扇子劈作两瓣。
那人趁独孤朔回身之时,暗中再发一枚银针,那时独孤朔全然顾不上银针,只能靠运气了,遂用力一甩,将刀鞘甩至后背心处,恰巧那枚银针便刺在刀鞘之上。
那人见两招皆未中,便要夺身而走,独孤朔忙搭弓射箭,接连数枝弩箭应声而出,齐齐射向那人后背,独孤朔唯恐那人不死,急急跃身奔去,却见那弩箭正中了后背心。
独孤朔试着那人没有了脉搏,才放下心来。
四周寂静悄然,只有皓月当空,楼下的油盏即将耗尽。
独孤朔瘫下身子歇息了片刻,才稍稍恢复了些气力,便从楼上房中收拾了一应东西,包裹起来,四处看了半晌,却不见一人,原来这酒肆之内,仅有那二人。
随即一脚踢倒烛灯,屋子顷刻烧将起来。
当夜无话,独孤朔安抚着林风晚睡下之后,埋头案桌,写了一夜。
却说次日一早,独孤朔早早便从温叙言处讨了一匹快马,直奔了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