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没有这个意思!”韩义生非常痛苦地给桂治洪解释说道:“只是我这个脸没有办法拍戏啊!”
“怎么没办法拍戏!”面对韩义生的说辞,桂治洪直接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过去:“这样的脸不是更好的为剧情服务嘛,不是更好的让观众激发对你的同情心吗?”
“但是我被打成这样......”
“我以前做龙虎武师的时候比你打的还惨!”桂治洪的口水如同瀑布一般喷洒在韩义生的脸上,让韩义生享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甘泉:“想当年我在拍《精武门》的时候,整整挨了李小龙的八脚,而且都是没收力,那时候我说什么了吗?根本什么都没有!”
“啊!”刘港雄听到桂治洪这样说非常吃惊:“李小龙不是三角就能踢翻一个人吗,怎么到你这就要八脚?”
“我比别人抗打些不行吗?”桂治洪一回头就将那些甘泉全喷在刘港雄脸上,使得刘港雄只能远远躲避起来看桂治洪如何将这些甘泉喷洒在韩义生脸上。
桂治洪絮絮叨叨的教训韩义生十几分钟之后,对着刘港雄说道:“下面这场戏我来拍,我要好好调教下这个不敬业的演员。”
桂治洪骂骂咧咧的退到一旁之后,刘港雄看见孤苦伶仃的韩义生蜷缩在地上,而他的头皮屑如同六月飞雪般缓缓下落,诉说他的冤情时,也证明了他的头皮屑有多么的严重。
而刘港雄看着这副场景心中五味陈杂,他想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来。最后他把那些话浓缩成了两个字:“活该!”之后就慢慢的走了。
第二场关于韩义生的戏呢,是讲述韩义生饰演的哑巴是如何被众村民给压迫的。而第三场则是讲述哑巴忍无可忍杀掉白龙所饰演的大反派。由于大邪王桂治洪非常想要拍摄这两段戏,于是刘港雄只能让贤似的将这些戏份全交给全交给桂治洪来指导。
于是整个下午刘港雄都躺在其中一个村民的床上,他拿着蒲扇对着自己扇啊扇,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惬意,老实说自从他在龙的电视当上龙套演员之后,就基本没有享受到这种生活啦。
不过在休息的同时,他也在疑惑:“桂治洪这么干是不是想自己当十大奇案的导演啊,搞不好的话又像在邵氏那样,自己拍个开头就给踢出去了。”
不过刘港雄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桂治洪帮刘港雄拍片既不图钱也不图利,原因主要有两点:一,他看韩义生这个傻大个非常不爽,自家的樊梅生也是个傻大个,却什么都能干,而这个韩义生跟个祖宗一样,所以必须要教训一下他。二,桂治洪对奇案系列这个题材非常感兴趣,因为邵氏不要让他拍这种题材,所以他想要拍两下过过瘾。
说回拍摄现场的韩义生吧,此时的桂治洪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他在开拍前对着头次拍摄的众村民说道:“你们就想想那个傻大个是你们最痛恨的仇人,然后就把他往死里打,不拼了命打我不给钱,反正你们什么手段都要使出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别把他给打死。”
于是第二场戏开拍的时候,众村民一拥而上,开始各种对韩义生拳打脚踢,男人就使出双拳拼了命的打,妇女就用他的脚放肆的踢,而小孩子就只能咬啦。
这个场景看的摄影师张宇和监制宋振成可谓是比上次还要心惊胆战,张宇咽了咽下自己的口水:“不要这么过火吧?”
“对啊,”宋振成也开始附和张宇的说辞:“我们要求的是写实风格,这种拍法真的太过火啦。”
“你们懂什么啊!”桂治洪喝着汽水望着远处挨打的韩义生说道:“就是要过火才能体现这个大奇案的残酷之处,张宇,你上去拍一下韩义生还有那些村民愤怒的表情。”
张宇苦笑了一下,只能厚着脸皮拿着摄影机再次上前拍摄。张宇在日后采访中如此说道:这是他拍摄的最搏命的场景,虽然说他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拍下来的,但是身上也确确实实的中了几十拳,可想而知韩义生是有多么的惨啦。
在拍摄完那场戏之后,韩义生如同死人般倒在地上,桂治洪看了看韩义生真的浑身无力之后,不是很高兴的说道:“就这点程度就倒下啦,真没用!”随后桂治洪对着他带过来的其中一位光头龙虎武师说道:“等下第三场戏你代替他来演。”
“我代替他来演?”武师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不会演戏啊,你要是让我挨一下打的话还凑合,但我是真不会演啊,我又不知道说什么。”
“要你说什么啊!”桂治洪不耐烦骂他一顿道:“你的角色是一个哑巴,要你说什么啊。”
“那我也拍不成啊!”龙虎武师看到韩义生的遭遇后,想极力摆脱桂导的这副重任:“他一米七我一米九,很容易穿帮的,再说了我长的也不胖。”
“行了行了,”桂治洪在示意让他闭嘴之后很苦恼的思索起来,然后看着韩义生:“怎么这么不中用啊!”
桂治洪看着倒下的韩义生,心中越想越气。于是两步并作一步的跑到厨房提了一桶水,然后将水全都泼在韩义生的身上骂道:“都要开工啦还在这睡什么!赶紧起来给我做嘢!”
“我做咩啊大佬,”韩义生被冷水激醒了之后有苦说不出:“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拍啊?”
“不拍难道给你歇假吗?”桂治洪又开始回顾他在邵氏当龙虎武师的光辉历史:“想当年张彻在拍《报仇》的时候,我可是当着狄龙的替身从二楼直接摔到一楼!”
这一说辞让张宇和宋振成看着桂治洪略微肥胖的身姿大吃一惊,开始小声议论道:“狄龙这种肉弹明星还要用他来替身?”“怎么可能,狄龙这么大的肌肉,他这么大的肥肉。”“对,狄龙这么帅的人也不会用他当替身。”
“等一下!”桂治洪在说完那句话后下意识摸着脑袋,随后纠正了自己的错误:“好像不是狄龙,应该是当《水浒传》中樊梅生的替身。”
这时张宇和宋振成才把自己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我就说嘛,狄龙怎么会用替身呢?”“就是就是,差点狄龙就塌房了。”“姜大卫都不用替身,狄龙就更不可能用替身!”
韩义生看着桂治洪这副气势逼人的模样,就知道这部戏他肯定是从头到尾的当男主角啦,于是韩义生像是认了命地说道:“那就把剧本拿给我吧!”
“怎么!”桂治洪非常愤怒的说道:“还想让我把剧本拿给你啊,你当你是谁啊!我跟李小龙拍戏的时候他都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叫我拿,你没手没脚的吗?自己拿去。”
韩义生的心中十分痛苦,他后悔自己在当初根本就不该压榨刘港雄所要保护费,然后招来这么一个大爷,韩义生只能自己的眼泪慢慢擦干,拖着自己被打的残躯拿着剧本开始看了起来。
而被他压榨的刘港雄现在刚刚梦醒,看着窗外闪耀但却不晒人的太阳。他悠哉的说了句:“要是每天能像今天那样就好了,好人行大运,而衰人行大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