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相信科学。

无论是人类形态，还是科技社会，亦或是自然环境，他都始终保持着对科学精神的推崇和敬畏。

即使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科学领域所能解释的范筹之外。

一位超脱于自然之上的时间旅行者。

而如果说“时间旅行”仍然处于科学领域，那一定是施南完全无法深入理解的领域。

严格来说，他甚至都不是一名科幻迷，只是在过去几年里产生的职业惯性，让他对时间笔记的规则，有着最直白的认知和判断。

姚梦依也相信科学，至少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痴迷于物理学领域的学术份子。

此时，她身上披着一套宽松的睡衣，衣服的扣子系到了脖子，头发大概一个小时前才洗过，南方向来潮湿，干得没那么快，因此她的额头上仍然还透着湿意。

这间公寓很大，特别是从视觉惯性上，看起来更加宽阔。

三百多平的实际面积，整间公寓却只有一间卧室，剩下的所有面积全部被改造成一个诺大无比的客厅，摆着一套加长的黑色沙发，上下浮层的设计师茶几，三米外是一张大餐桌。

只有两张木制的背靠椅。

白色吊顶，灰色地毯。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了一堵面向朝南的落地玻璃窗，这里是大楼最高的一层，外间的风景想来应该很不错，但被窗帘遮住了光采，只留下一条小缝透气。

姚梦依坐在餐桌一边，手里握着笔快速地在一张A4纸上书写着，笔下尽是一些复杂的数学公式。

诸如此类公式，她已经写满了数十张纸，一张一张地被施南铺在桌面上。

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自扬声器里又再度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事实上，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快40分钟。

“姚，你还是不理解我的意思。”电话里的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逻辑，“时间并不是单独存在的，或者说时间本来是不存在的，能理解吗，时间的本质就是质量运动！”

“OK，我能理解。”姚梦依咬着笔，语速轻缓，似在安抚男人的情绪，“杨，那按照你的论点，如果改变粒子对等关系的质量运动……”

“姚，你疯了吗？那是不可能的！”男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显得无比急躁，“粒子碰撞非常频繁，根本无法测量，本身就已经没有明确的坐标了！”

……

在这半个多钟头的通话里，两人围绕着时间穿越开始了无休止境的争论，电话那头是一位量子力学领域的大学教授，一开始情绪倒还正常，直到她提出“时间旅行”这个论点，辩论的走向就开始有些脱离主题了。

“好，我明白了。”姚梦依终于挂断了电话，眼神里透出一抹疲倦。

施南坐在一旁，整个辩论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看在眼里，听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