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良打开密折一看,却是右佥都御史曹旺弹劾的密折:三品威烈将军贾珍,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罔顾国法,强占候补千总妻子,使其家破人亡,害得八人性命,罪大恶极。其子贾蓉:草菅人命,无视国法,将一未经审讯的道婆就活活打死。再有西城兵马司指挥田加文:罔顾国法,弄虚作假,捏造口供,为贾蓉隐瞒罪责。
魏忠良心想:还好前今日作了功课,这些案子都已知晓,要是答不上来恐怕在皇帝心里会失分。
“回陛下,这千户之事,是贾侯爷前些日子发病后自己说出来的,属下派人调查过,确有其事,只是贾侯爷恐怕时日无多了。这贾蓉昨日在宁国府抓到了一个玩弄巫蛊的巫婆,当场将其打的半死,抬到西城兵马司衙门里,当天晚上无人医治就死了。”
“这么说这些事都是真的了?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呢?”
魏忠良听此沉吟了一会儿,心想:皇帝给自己看这奏折必然是想惩治贾家一番的,只是如今贾珍快要死了,贾蓉又是宁国府的单传,若是严惩这贾蓉,万一被老太妃知道了恐怕会适得其反。而且那巫婆也并未死在贾蓉杖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看来陛下还是想动一动贾珍,现在贾家在的四大家族以王家为首,在朝中依然是蛇鼠两端,摇摆不定,王子腾又是京营节度使这样关键的职位,恐怕陛下是想警告一番。
心思已定,魏忠良便说道:“陛下,不如将贾侯爷的案件交由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办理,锦衣卫旁听。至于这贾蓉,那巫婆死在监里,并非其直接打死,况且贾家几代单传,恐怕不宜惩处过重。”
“嗯~那个死掉的千总是什么情况?”
“侯玑,甘肃人,平民起家参军,颇有勇武,在与准格尔的战争中多次立功得升千总。其妻侯氏貌美,在随侯玑进京叙职时被贾侯爷看到,而后侯玑被以吃空饷的罪名压入监狱。侯氏不堪受辱,自缢身亡。侯玑听闻想要越狱,连杀四人,中箭身亡。侯玑父母听得恶耗没过多久也都病逝了。”
“哼!这般囊虫之辈,为一己私欲竟害得八条人命,更让我大夏痛失一员猛将,当真该杀!”
见绪祯皇帝发了怒,房里一众太监全都跪地,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绪祯一怒之下将自己拉出去杖毙。
良久,绪祯皇帝平静了气息,说道:“传旨,命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严查侯玑一案。”
却是绪祯听得贾珍快死了,担心若是下手过重恐怕会适得其反,要是真将王子腾逼到急处,万一其反而投靠别人就不妙了。况且贾家先祖立功颇大,要是过于追究贾蓉的罪责,朝中勋贵必然兔死狐悲。自己在朝中本就根基不稳,不能如此急切,因小失大。
又看着魏忠良说道:“你先下去吧。”
魏忠良便起身后退,斜行数步,自己打帘子出去了。
出了养心殿,魏忠良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心想:这贾家虽然这次只有三司会审,想来不会过度追责,但说不得也要掉块肉。若是再不识时务,以后恐怕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家灭族亡了。虽然现在老太妃还活着,顾及旧情,皇上也不敢过于苛责这些勋贵旧族,但老太妃还能再活多久呢?需知天无二日,现在天上可只有皇上一个太阳,当下决定以后和贾王史家这些家族保持距离,多加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