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兮微讶一霎,盯着曲在尘目光认真道:“可我不想求你,你心中自有自己的善恶对错之分,万事了然眼前,你依心而行,将来成败输赢、曲门沉浮,你都不会后悔,若我求你为我们姐弟三人改变决定,将来有不如意、不称心之事,你岂不是要怪我?还不如你做你的决定,我们行我们的造化。”
曲在尘目光幽深盯着从兮片刻,转头望向曲老夫人平静道:“祖母,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被人逼的逃家才能保命,在尘有何颜面存世?宋家的事祖母不必忧心,我会保住从兮,也会护住曲家。”
从兮望着曲在尘大松了口气,曲在尘瞥见从兮神色,则更气闷。
曲老夫人望着曲在尘道:“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也不拦你,此后你们多小心,从兮说的没错,杀子杀兄之仇不是小怨,宋家不会善罢甘休,宋家几子还有他们的姻亲你都多留意些,免得他们行什么暗谋,在凡、云闲,官场上的事,你们更方便了解,若留意到宋家及他们的姻亲有异常行止,及时告知在尘。”
曲在凡道:“祖母放心,我会多留意,在尘,我知道你一向行事周全,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说话。”
曲在尘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哥。”
云闲却盯着从兮道:“看来你确实吓的不轻,今日天气凉爽,您竟一头汗珠,我还以为你只是衣服穿多了呢,刚才告诉你了,本世子替你压阵,你至于吗?”
从兮:“我怕死不行啊,万一祖母不信我,我这条小命可经不起宋家几刀劈砍,我又不是神仙,超脱不了生死。”
云闲:“你不是超脱不了生死,是怕护不住你家弟弟与兰姑娘吧?你自己可以应造化行事,他们不也有自己的造化,依心而行,尽力而为即可,何必强用心?”
从兮:“真理易懂,可谈别人事易,行自己事难。不过,还是多谢云公子指点,我尽力一试。”
下午,从兮、兰初一起去天雪坊,刚行至半途,从兮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转头瞅看,发现唤自己的人名水寒,以前也是天雪坊舞姬,前两年被一个茶肆店的掌柜赎身,嫁那掌柜为妻,从兮记得水寒丈夫好像名孙蒙,水寒面带愁色,衣着朴素,全身上下几无任何佩饰,从兮瞅见水寒笑着道:“水姐姐,有段时间没见了,水姐姐可安好?”
水寒面色有些遮掩,目含无奈焦忧,望着从兮犹豫道:“不.不是特别好,从兮,我.我想求你件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从兮疑惑道:“什么事,水姐姐你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
水寒道:“我家茶肆店在隔壁街不远处,现在店里也没什么人,我们到店里说行吗?”
从兮点点头,与兰初一起随水寒走向隔壁街,三人一起来到水寒家的茶肆店,从兮环视一圈,店铺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桌凳看上去有些陈旧,店内确实没什么顾客,水寒将从兮、兰初引到一张靠里的方桌旁道:“你们先做,我去泡茶。”
从兮点点头,水寒转身快步离去。
从兮、兰初在方桌旁坐下,从兮随手拿起桌上的菜谱瞅望一眼,基本都是些十几文钱的小菜,酒也是劣酒。片刻后,水寒端着一个托盘返回,上面一个酒壶,三只茶盏,水寒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边斟茶边道:“店里没什么好茶,你们将就着解解渴吧?”
从兮笑道:“水姐姐何时变的这么客气了,以前水姐姐送我不少茶叶呢,我可曾嫌弃过茶叶不好?”
水寒勉强笑了一下道:“今日不同往时,你已是曲府二少夫人,自然一步富贵,锦衣玉食,应不会再用以前那些粗叶劣茶了吧?”
从兮笑道:“即便我登高忘本,可我嫁到曲府就两月,习性也没那么快改变,水姐姐,从兮还没不堪到得势就忘恩轻小,你别拘谨也别客气,你刚才说有事找我?”
水寒神色转为黯然,似乎难以开口,端起茶缓缓抿了一口,犹豫着怎样开口,水寒瞅见从兮、兰初盯望着自己道:“瞧我,客人还没喝茶呢,我自己先喝上了,你们也喝茶啊。”
从兮知道水寒所说之事,对她应难以启齿,才借喝茶缓解慌乱。从兮怕水寒真误会她嫌弃茶叶粗劣,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道:“这茶不错啊,不比曲府的差呢,为了招待我们,水姐姐把压箱底的茶叶寻出来了吧?”
兰初听到从兮夸赞,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水寒微微一笑,面色缓和些,随即敛容正色,深呼一口气,似用足全身力气,才开口道:“从兮,我今日确实有件急事请你帮忙,依我们的关系,可能有些过分,可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