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生,在警校学习的学生。
等到警校生毕业了,自然是要去做警察的。
故此把“警校生”和“警察”等同,或许有些概念上的误差,却并不算完全错误。
但是诸伏景光却从这小少年眼底的真实困惑中,恍然明白过来。
生长在镭钵街的孩子,大概率是没有身份证明的。
也就是说,他大概率上没有上过学,或许更不认识上过学的人。
如此想着的诸伏景光,没有再去思考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个“这矮小少年可能是成年人的伪装”的猜测。
他只是微微垂眸,说话的语气更和缓了几分,耐心解释道:
“警校是专门教导人成为警察的学校,所以我未来的职业目标,也的确是成为一名警察。”
赭红发色的小少年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就算你是警察,也是东京的警察。
为什么要来横滨,为什么要来镭钵街?”
诸伏景光看着小少年眼里的单纯困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来。
或许,是出于一种微妙的愧疚和羞耻,想要作为一名‘无知的代表’,来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赎罪吧。”
诸伏景光诚恳的话语,让双手插兜的小少年皱紧了眉头,更加困惑地“哈”了一声。
“什么赎罪?你有伤害过镭钵街的人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少年的语气陡然变得凶狠,质问道:
“喂!我说你,该不会伤害过‘羊’的孩子们吧?!”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小少年又询问了一些问题,诸伏景光都一一认真回答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诸伏景光话语中的真诚,或许是记忆里并没有“羊”的成员出事的信息,小少年最终还是放过了诸伏景光。
他甚至还颇为好心地提醒道:
“既然你和镭钵街的人没有关系,就赶紧离开这里。
这里可不是你们这样光鲜华丽的人该来的地方。
还有,不要再往前了,那是‘羊’的地盘。”
说着,根本就不曾留下姓名的小少年,再次发动了暗红色的光芒,很快就飞出了诸伏景光和江户川乱步的视线。
徒留穿着一身平价衣物的诸伏景光,为小少年那句“光鲜亮丽”的评语而感慨不已。
然而就在他更加惆怅的时候,已经享用完巧克力冰激凌球、正准备对他最期待的朗姆酒冰激凌球下手的江户川乱步,终于开口说道:
“那小鬼说的光鲜亮丽不是你啦,是乱步大人!”
说着,江户川乱步还得意地把自己口袋里的高定眼镜掏了出来,高举着显摆道:
“不过那小鬼猜错了,乱步大人身上最贵的才不是衣服呢!
是爸爸给乱步大人的独一无二的眼镜哦!”
不远处,两个似乎要往“羊”组织方向前进的孩子,恰好把江户川乱步的得意炫耀听得一清二楚。
粉色长发的少女和白色短发的少年相视一笑,他们默默地打了几个只有对方才能看得懂的手势,眼底逐渐蔓延上了不合年纪的讥讽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