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院子里的陈母雷厉风行,将一院子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转眼已是酉时。
深秋的日头落得早,天边已暗淡起来。
陈母心中挂念熙熙,交代好伙计应办事宜,就快步走回红柳巷。
赵笙还待在树上,并没有走。
既然陈家母女无事,他也就没什么牵挂。
总跟着人家,跟变态跟踪狂似的。
“不妥、不妥……”
赵笙斜靠在树干上,想着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扬州白天出了事,宵禁应要提早,还是早点找到落脚点为是。”
赵笙砸吧嘴巴,陷入了纠结。
“听说扬州的青楼女闾比起炎京来更胜一筹,江南哝语,如水乡婉转。
弄玉吹箫什么的,应该很不错吧……”
他想的有些心动,就要起身往回走。
忽然,他的眼神一厉,拔腿疾奔。
地处城郊,周遭无房舍,只有寥寥几棵树可遮挡身形。
赵笙鼻子一直耸动,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就在前面!”
赵笙瞥了一眼两旁,找到一棵茂密柏树,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纳息法启动,他潜藏在树荫之下,天上光茫渐渐消失,他也沉浸在黑暗之中。
树下,有十几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持刀围成一圈。
陈母和一位怀抱儿童的妇人被困在中间。
妇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紧紧抱住自家孩儿,跪坐在地上。
而在旁边,还有两个持刀的大汉,虽然都身受重伤,但依然在护持着妇人与儿童。
陈母更像像是被卷进这场风波的。
“难道是早上那件事?”
赵笙站在树上,沉默不语。
“谷王妃,你逃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一位锦衣卫阴阴笑道。
“还称什么谷王?就是因他叛变,何千岁力有未逮,没能守住九边,被狼族打进廖州了!”
另一位锦衣卫面带不屑。
妇人,也就是谷王妃突然抬起头来,呵斥道:“我家王爷怎会背叛朝廷!
是何阉狗任人唯亲,妄自尊大,本被任刘二经略打造得如同金汤般的城池,不到一年,就溃不成军!
还反过来怨怪我家王爷!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旁边一位负伤大汉啐了一口,道:“王妃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
这群狼心狗肺之徒,若真有良心,怎么会助何阉狗为虐?”
“闭嘴!”
一位锦衣卫脸色阴沉:“何千岁下令抓捕谷王府中人,将你们都抓了,我等立下大功一件!”
两位大汉知道无路可退,持刀砍了上去。
陈母不知为何,竟也提起拳头杀了上去。
站在树上的赵笙登时睁大了眼睛。
两位大汉都是身手矫健的武夫,奈何敌不住锦衣卫人手多,轻易被制服。
“好好的江湖不混,非要帮朝廷余孽!”
一位锦衣卫骂道。
“你是哪边来的?不会也是谷王余孽吧?”
有一位锦衣卫瞥向被制服的陈母。
“就是有你们这群蛀虫,天下才会这么多百姓颠沛流离!”
陈母俏目瞪大,朝那人啐了一口血水。
那人一时气愤,拔刀就要砍了陈母。
“有话好好说嘛。”
一道人影闪到他身后,一把掐住他头颅。
众多锦衣卫纷纷跳了起来,拔刀相对。
赵笙摇头,一把捏爆那人的头,遗憾道:“那就是不能好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