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着嘴角,迈步离开了福安宫。
“你最好不放过他。”
……
离开了福安宫后,江溟沧一路都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万顺公公,心里有个疑问。
“皇上,奴才觉着,即便念贵人真的成了裴云江的眼线,仅凭裴家那点摸不着边儿的势力,根本没法子兴风作浪,您何必大老远的跑来一趟福安宫呢。”
要他说,就让那裴云江自个儿玩去呗,等时候到了,裴家也就没了。
蹦跶不了几天。
江溟沧顿住脚步,深邃的眸子稍微动了动。
为什么?
只是因为,裴云江的所作所为,让他想到了沈昱。
他侧了侧头,继续向前迈步,只是步子的幅度比之前小了些。
“你既做了朕的亲信,有些事情,朕也不打算瞒着你。朕是宫外的私生子,这一点,你应当早就知道。”
“沈昱利用朕苦心经营数十年,这期间他为了控制朕的行踪,可没少给朕吃苦头。与那裴云江……如出一辙。”
言罢,他冷笑一声,过往不堪的经历,让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他表面光鲜亮丽,是君王臣子眼中赞不绝口的太子,可人后却要听从沈昱的吩咐做事,自他记事时起,他所有的过往,皆是黑暗。
直到……
“直到,朕遇见了老师。”
“老师性情古怪,授课之时不喜欢身侧有多余的人,所以那些日夜在朕身侧监视朕的人,只得被拦在门外,也只有老师在的时候,朕才能得到少有的自由。”
“他教朕权谋之争,君主之道,帮朕除去身侧异己,扯去了让朕窒息的那双手,也让朕有机会,能够一点点吞噬沈昱的势力”
包括,沈昱引以为傲的三千鸩羽。
“至于朕为什么要帮裴念……”
江溟沧转了转扳指,若有所思。
“朕只是觉得,朕被沈昱控制的时候有老师解围,可老师被裴云江下毒后,却无人帮她。”
“在裴家,老师亲娘已去,除了那个裴四,与她最亲的人便是裴念。”
“朕帮裴念一次,也算还了点老师的人情,等到真正对老师动手的那天,朕也能……”
少一点点的愧疚。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想来也好笑,他与万顺说这些做什么。
江溟沧话锋一转,问道:“国师府的人,可搜查干净了?”
趁裴祈不在帝都,那些碍眼的虾兵蟹将,得尽早处理干净。
“回皇上,国师府内除了些不起眼的下人,就只剩下朝岚殿,锦衣卫那边都抓的差不了,只是……”
万顺看了看江溟沧的脸色,犹豫着不敢开口。
江溟沧撇了他一眼,回延龙殿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许多:“说。”
“奴才听说,好像跑了个叫云怜的……”
“不过、不过那死丫头已经身负重伤,保不齐,现在早就死在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