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彻底被吓破胆了。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开恩!”
“我等都是受了猗顿氏顿蛊惑,才和大秦南市做对的。”
“请大人饶了我等。”
陆知节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血迹道,“尔等哄抬物价,本该当斩。”
“但本官有好生之德,不好杀人。”
“今日姑且就饶过你们。”
“往后但凡有坑害老秦人的举动,必杀之。”
“念你们历年在秦经营,多有不易,尔等多囤货物,我南市平价无成收了。”
“若不愿,退出尚商坊即可。”
随后,又指着猗顿氏和那燕国小东主道,“这两家商社目无秦法,虽死不能赎其罪。”
“抄其商社财货,一律充公。”
……
炎炎烈日,刺鼻的血腥味在尚商坊弥漫。
那帮大商跪在地上,愣是不敢动一下。
直到陆知节走出了好远,才颤抖从地上爬起来。
“这……”
“这人如何这么大胆子。”
“难道他就不怕激怒山东六国吗?”
有人夹着嗓子说道。
“怕?”
“你觉得秦人会怕山东大军来攻?”
“赶紧出货吧。”
“平价五成,已经是给了我等活路了,没赶尽杀绝。”
“但我等暂时不能离开尚商坊,还要再次经营下去。”
“否则,怕会有麻烦。”
魏国白氏商社总掌事颤抖着说道。
他没想到陆知节如此霸道,说杀人就杀人,说抄货就抄货。
可这霸道的背后,却没有赶尽杀绝,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齐国田氏商社总掌事看着陆知节早已远去的背影,颤巍巍道,“秦国若让此人得道,六国危矣!”
方才杀人抄货的事,惊的官市丞一干人回到南市后,还没缓过劲儿了。
“大人,这杀尚商坊的人,可无先例啊。”
“万一朝中有人以此说事,可如何应对?”
“再者,六国大军真以此为借口,联盟攻秦该如何是好?”
“还有,那帮奸商这次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了,大人为何还要给他们活路。”
“一次让他们倒灶不好吗?”
陆知节看着身后的一众官员,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凡事,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杀人立威。”
“是要山东六国的奸商都知道,尚商坊不是法外之地。”
“来我大秦做买卖,就的乖乖遵守我大秦律法。”
“此番是杀的他们血本无归,但不能断绝他们的生路。”
“否则这帮奸商全部退出尚商坊,山东六国的货物,谁源源不断的送到秦国?”
“若没了他们,我大秦的关税损失,谁来补?”
“至于六国攻秦,就怕他们不来。”
“我老秦人巴不得大打一场。”
陆知节并未把话说透。
杀最嚣张的猗顿公子,冒头的那燕商。
为的就是激怒山东六国,以此为借口发兵攻秦。
不然,他给老蒙骜画的饼如何实现?
其二,回购尚上坊的货物,并不只为了尚商坊能够延续下去。
更多的是筹备粮食,为大军迎战做准备。
至于朝堂上,一定会有人说事。
且定会抓他涨价超二十成的事说话。
但他敢如此行事,必然有相应对策。
官市丞一干人,全然被陆知节折服了,纷纷拱手,“大人高明。”
“秦人有幸。”
“秦国有幸。”
陆知节心底甚是受用,但未曾表现出来。
对官市丞道,“你们把这次商战的所有账目盘出来,明日交于我。”
说罢,匆匆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