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下方三人心急如焚,守正已做好了准备,手上三昧火含而不发,居然刚跳上去便遭了暗算?
这妖孽以何法偷袭了他?
守真握剑之手一紧,想要跳上去救援,可又碍于上方情况不明,连落脚之处都无法确定,一时之间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更古怪的是上方根本没有交手的动静。
三人正值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焦急、痛苦的声音忽然响起。
“别……别上来。”
“守正师兄,你怎么样?”守心急声问。
“师弟,你还好吧?”守静的声音紧随其后。
“……”
“呼……呼……”上方守正大喘了几口粗气。
“无……无大碍。地……地面遍布……牛毛细针,我只顾着防备偷袭,一时没注意脚下……”
“守正师兄,你还能走动吗?”守真道。
“勉……勉强能走动。”
“我双脚……脚掌被刺穿了,针上有尸毒,幸好我有三昧火护体……去除尸毒……很容易,伱们等等,我先将地上细针焚尽。”
话落,上方火光轰然一亮,处于下方得三人顿觉头顶温度层层拔高。
“好个阴损的孽障!”这时,守正不知又发现了什么,怒不可遏的声音在上方暴响。
“师兄?”
“守正师弟……你有何发现?”
“我……下来再说。”
嗖。
守正从上方跳了下来,下坠轻柔,并无多大动静,可即便这样仍是身形一颤,才站稳脚跟。他的脸色雪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一脸怒色下又好似带着股后怕。
刚一站稳,他便迫不及待道:“那孽障,在甬道中布置了许多歹毒之物。我等若是大意挨上一下,必定形体俱坏。”
三人眉头耸动瞳孔急缩,瞩目望向他的双脚,只见其上血迹斑斑,脚背的鞋面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孔洞无数。鞋子都成了这副模样,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脚掌受到了多大的伤创。
呼。
呼。
守正喘了两口粗气,压着怒火道:“我看到甬道上方挂了一串串拳头大小长满尖刺的圆球,应该是连接着机关。这孽障实在阴损歹毒,暗处可能还有更多的暗手。”
守静掐着一缕长须道:“明面上的易破,暗处的才可怕,如果我们贸然进去,只怕难以保证全体安然无恙。”
“师兄,你的意思是……?”白面微须的守心听出他话中有话,试探着问道。
“先行退去,这妖孽灵智不低,并不好对付。我等如今身处山腹之中,不便同时使用强大的道术对敌,若真对上它,又要防备洞中暗箭,难免会束手束脚。”
守真闻言思索片刻说道:“师兄所言在理,这座山已被挖穿,不知有多少条甬道,稳固性肯定大不如前,一旦同时动用强大的道术,恐怕会导致洞穴坍塌。”
“就这样放过它?”守正心气不畅,他吃了个暗亏,一口恶气闷在胸口难以倾吐。
守静道:“我们无法确定这妖孽还在不在,冒险进入得不偿失。”
“要不试试纸鹤寻踪?”守心道。
纸鹤寻踪,查形觅迹,摄取一缕妖魔邪祟之气,以气为凭,便能追踪到妖魔邪祟的踪迹。而无气为凭,纸鹤寻踪的能力便会大打折扣,只能碰运气。
“只怕是无用之功。”守静暗暗摇头,并不抱希望。可他并未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反而颌首赞同道:“试试也好。”
其余人也无不同意。
守心连忙从随身袋中摸出一张符纸,三两下折成一个纸鹤,剑指一点,那纸鹤仿佛有了生命,摇摇晃晃飞腾而起,没入了上方洞口。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纸鹤又从洞口飞了出来,落在守心掌心。
守心剑指一点,纸鹤上飞出一点金芒没入他眉心处,半晌后,他对三人摇了摇头。
“退吧,禀报过师叔再说。”守静淡然说道。
他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无气为凭,纸鹤寻踪只是在赌运气,除非对方大模大样的出现在纸鹤面前,否则根本起不到任何用处。
四人鱼贯退去,来到洞口处借绳索攀爬而上。
……
丛林深处,一条人影从一片陡斜的山坡上窜了出来。
黑衣黑裤布鞋白袜。
不是赵影又是何人。
他在挖掘这座山洞的时候,虽然只挖了两条甬道,但留的出口却足足有五个。
并且一开始就在上面那一条甬道中,布置了许多阴损歹毒的暗手,原本是想着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能有个逃生底牌,却不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好生厉害的老道,相隔一里之遥不仅能发现有人窥视,竟还能直接发起攻击!”
“九叔等人都以他为首,看样子多半是茅山的老古董……”
“十有八九……也是为了变成阴土的任家镇而来。”
赵影半阖着眼,思索半晌,忽得身形一晃如同一道急风消失在了丛林里。
约摸半柱香功夫,他又从另一座山的一颗树冠中冒出了头。
静静望着之前那座山脚下的秋生等人。
此处的距离虽比之前还要远上一些,但他并没有直接凝视山顶的白发老者,对方的灵觉已经敏锐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任何隐晦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都能生出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