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
“老方等等我!”
“老方英灵不远,我老高来陪你一起上路!”
悲痛的狂呼声中,留在保定的几位太监手持武器,带领自己家中的全部家丁冲上城来,硬是将城头的贼兵又压了下去。
保定城头仍然屹立着大明之人!
“他娘的!闯王应该打下北京了!想不到老子一路顺风,竟然还在区区保定府磨磨蹭蹭!”
城墙下,刘芳亮发疯似的厉声狂吼:“全军突击!今晚打不下,就打到天亮!天亮打不下,再打到晚上!退后一步者立斩!破城之后,给老子全城屠尽,鸡犬不留!”
一把扯过身边刚刚投降的李建泰,恶狠狠的问道:“老子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给老子说实话,城内到底多少人?”
李建泰浑身筛糠似的哆嗦不休,嘴唇都吓得发青了:“不,不敢隐瞒刘将军,城内真的,真的只有两千人啊……”
“胡说八道!区区两千人能挡住我五万大军十几个时辰?明朝根本没有这么能打的部队!说!你是不是在城内有埋伏?”
“刘,刘将军明鉴啊,微臣对大顺忠心耿耿,绝对不敢欺瞒将军啊。”
“艹!明朝的大臣就会这一套!没个有骨头的!”
刘芳亮恶狠狠的吼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他招了为止!”
“报……”
一名哨探骑着马飞奔而来,径直跑到刘芳亮面前,马还未停,人已翻身而下,踉跄两步跪倒禀报:“报告刘将军,闯王急令!”
将一枚令牌和一张信纸递交上去。
刘芳亮怒道:“他娘的!老子不识字!给老子念!”
劈手将信纸掷给身边的亲兵。
亲兵马上草草看了一遍,知道这位刘将军胸无点墨,对这些书面语言既看不懂也听不懂,
只好尽量用大白话禀报:“回禀将军,闯王十万火急,令我军不论现在何处,立刻放下一切直奔北京,明日汇合大军之后,从南面攻打外城。”
“什么?”
刘芳亮瞪大牛眼:“闯王还没打下北京?哈哈哈,那我老刘可就要露把脸喽!”
哨探提醒道:“闯王今日攻城失利,损失惨重,刘将军切勿大意。”
“嗯?”
刘芳亮一把提起旁边仍在瑟瑟发抖的李建泰,厉声喝道:“你不就是从北京带兵出来的吗?说!北京城内现在多少部队?”
李建泰苦着脸颤声道:“刘,刘将军明鉴,为了抵抗将军,崇祯令我带兵出来之后,北京就空了,没想到,半路上我的兵又全跑光了,这不实在没办法,才,才投降了将军……”
“你这老不死的,不老实!”
刘芳亮恨恨一把将李建泰推倒在地,在地上滚地葫芦一般翻滚了好几圈,
“北京空了?闯王怎么没打下来?保定没人?那我怎么没打下来?呸!想骗我?门都没有!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口唾沫喷到李建泰脸上。
随后大手一挥,带着万般不情愿的怒吼一声:“传令!全军收兵,绕过保定!今晚北京城下宿营!”
“句句属实啊,将军饶命啊……”
李建泰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与此同时,一封奏章从保定府连夜送往北京:
“启奏陛下……血战一日夜未曾停歇,上述人等尽皆殉国,官兵尽墨,百姓死伤过半,但臣等携家眷仍可一战。老奴虽年迈退休,誓与保定同在!陛下勿念。
臣:原司礼掌印太监高时明、司礼秉笔太监李凤翔、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张国元,泣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