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说谎?”
“小人不敢!”
师铁连忙低头认错。
他虽然也姓师,但只不过是以仆从的身份投入师家立功后被赐姓的而已。
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他是今晚负责巡逻守卫祠堂这一片区域的,一旦师青虎死的不明不白,他再怎么也难辞其咎。
于是,梗着脖子说到:“可小人认为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杨昭盯着师铁看了三秒,直到后者心中发毛时才意味深长地说到:“你怎么认为不重要,我怎么认为,家主怎么认为,才是关键,懂么?”
“小人没……应该……懂……吗?”
师铁满脸无辜。
他只是个莽夫,是真没听懂啊。
可看到杨昭幽冷的眼神,他本能感觉到自己如果继续寻根问底,肯定会倒大霉。
真是个憨批啊!
杨昭也没有再为难他,摆了摆手:“你就把我说的如实禀报家主,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是!”
师铁如蒙大赦,急忙转身朝内院走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带着家主师无忌的口令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六公子,家主召见!”师铁依旧恭敬地拱手行礼,在大晋理法规矩大于一切。
“走吧。”
杨昭跟在师铁身后,不多时便在内院的书房里见到了师无忌。
只见这位名义上的父亲面白无须,身材修长,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
实际上,师无忌的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岁了!
之所以看起来这么年轻,是因为他修炼了师家的“阴鼎功”,可以通过和女子欢好采阴补阳。
增长功力的同时,还能减缓容颜衰老的速度。
也正因为这门特殊的功法,使得师家有一条特殊族规——家族领地内的所有佃农和仆从,成婚前新娘都要先送到主家,接受家主的亲身教导。
“见过父亲!”
杨昭进门后,按照规矩行礼问安。
师无忌目光深沉地审视着他:“说吧,祠堂里发生了什么,青虎究竟怎么死的?”
杨昭坦然地与之对视:“祠堂失火,四哥是被烧死的。”
师无忌冷哂:“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杀了他,然后放火烧尸?”
“绝无可能!”
杨昭断然否认:“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世家两兄弟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互相仇视,积怨颇深。一日,两人因为犯错被罚在祠堂反省,结果性格暴躁的兄长越看弟弟越不顺眼,直至恶向胆边生,居然丧心病狂地拔出匕首想要偷袭杀死弟弟!弟弟反应快躲了过去,并本能地伸手去推,结果兄长脑袋磕在供桌的烛台上横死当场。悲剧发生后,家主以过失杀兄的罪名将弟弟逐出家族,处置也算公允,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丑闻很快传开……这件事就成为当地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整个家族也因此蒙羞。”
故事听完,师无忌并未动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在教为父做事?”
杨昭大义凛然:“只是为家族考虑,有的人死不足惜,无论如何传承几百年的师家不能成为笑话!”
他在赌。
赌包括师青虎和师青书在内的义子,在师无忌心里根本没有分量,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们互相敌视甚至攻讦。
赌师无忌对师家名声的看重高于师青虎的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以前倒没发现你还有巧舌如簧的本事。”
师无忌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地淡淡道:“此事暂且不提,素衣已经及笄,马上就可以嫁人了,过几天你把她送进府为父亲自教导为人处世的道理。”
???
饶是杨昭经过十年末世磨炼,心态稳如老狗,也不禁骇然当场。
素衣,全名师素衣,师青书一母同胞的妹妹。
及笄,女子十五结发,用笄贯之。
亲自教导什么意思?
师家佃农和仆从结婚前将新娘送进师府时,也是同样的说辞。
所以,师无忌的意思不言自明。
敦伦汝母,彼其娘之……
这是什么畜生家族,畜生家主!
即使杨昭只是取代了师青书的身份,也不禁感到恶心,杀意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