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格对他这位曾一起住过精神病院的老友的脱线表示无力：“菲利克斯……对抗神明看的不是数量是质量！八大神王全部合起来和一位神上神尼德霍格的力量比起来是几乎微不足道的！”

“那为什么不把白之神王希泊逖亚的名字划掉？他不是早已经不存在了吗？”菲利克斯嘴硬，一定要找个安稳的后路。

“这个问题问的好。”克鲁德点点头，“这也是我们的重点。”

他转身，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平面上出现了一个模拟的3D空间，无数的球形虚拟空间在其中无规律地运动，有些空间互相碰撞，随即爆炸成一片黑色的云雾，融进黑幕中，而同时有不少的新空间产生，参与到这个混乱中。

“在这里的各位都想必了解过网状时空理论。现在这幅图就是网状时空的模拟图。”

克鲁德看着全息投影图说道，“在网状时空里，我们所理解的‘死亡’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消失，因为在我们所处的三维空间内，其实是看不到‘死亡’背后所到达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就是存在于四维空间，甚至更高等的空间之上，举个例子，三维和二维的区别。例如我们人的视野角度是三维，有一个球掉进一个洞里，在我们的感觉里那个球只是掉进洞里了，但是它还存在；而大多数动物的角度都是二维，它们会以为那个球消失了，而没有想到会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洞里。”

克鲁德顿了顿，脸上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镇定。

菲利克斯发现自己的问题引起了克鲁德的长篇大论，却好奇他的镇定自若，于是压低声音问南格：“诶……克鲁德这老家伙平时不是很疯疯癫癫么？”

南格一脸泰然：“这家伙有神经分裂症，除了神血的暴戾、普通人的衰气两种面孔还有神经分裂出的镇定……其实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有很多次……只不过你没碰到而已。”

奈瑟站定了，虽然他明明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他身边没有狮子切，唯一剩下的武器沙漠之鹰也对着沙石毫无作用，如果想用炼金子弹进攻纯粹是浪费资源。

“神言?信使。”

他低声念道，身边的土尘也毫无征兆地旋转了起来，沉睡的信使被主人唤醒，一部分在主人身边盘旋，另一部分飞散出去寻找信息。

奈瑟耳里，世界变得嘈杂起来，有旁边学员急切而无可奈何的呼喊，有帐篷被吹的呼啦作响之声，有三公里外野草被惊慌的兽踩踏发出的嘎吱声。

但主要的声音来源地只有一个，就是扑面而来的沙石在空中尖啸的声音。

70米！

奈瑟初步确定了距离，他闭上眼，视觉能力被切断后耳中的世界更加喧嚣。

“你很傻啊，真的很傻。”神明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危险逼近奈瑟，突然开了口，摇着头，“你不可能打过我们的，不仅是你，还有所有序列者，所有人类。”

50米！奈瑟没有回答，只是站着，“不过你这样的精神我很佩服，很久很久没有碰见这样有信念的人了。”

神类声音低了下去，“可你们终究只是弱小的啊，相比我族来说。你看那些神血奴仆就是你们的人变来的，他们比你们强，却也只当了我族的仆从。”

40米！

“如果你们愿意，我倒可以去请求我们的王，让你们当我族的仆从，或许那样你们还能活下来。你看那些人类，愚蠢而又自大，你为什么要替他们挡箭呢？”神类声音里有了笑意，是一种讥讽的笑，“也许就算你们救了人类，他们也会把你们当做敌人解决的吧。真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30米！奈瑟终于开了口：“你们说的人类愚蠢而自大，我自然明白。哪怕是序列者也有肮脏的……就比如你说的——死侍！”

他身边的旋风刮的更起劲，信使们四处奔波忙碌着。

“还有你说的王，不就是李复缘那衰人么？他算什么？还不是我的手下么？不过换个身份而已……王，这名字真有趣啊。”

20米！

“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想必就是你们序列者的作风吧。”神类低声嘲笑，“自以为拥有了我族的力量，就想像我族一样称霸？王的至高，虫子是不会懂的！”他狠狠地掷下最后一句话。

10米！

奈瑟已经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扑面而来的飓风，夹着碎石擦过了奈瑟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告诉李复缘……最后的王位不可能属于他！”

神文的吟诵声又响起，却吟诵的异常坚定。

原本只是气旋的风一颤，瞬间成千上万倍地碰上加速起来，奈瑟脚下的沙石也随着这狂舞的气流被送至了天空，无形的空气里如同有无数极薄的利刃伸出，飞快的旋转起来，空气里一阵超高音的蜂鸣四散开来。神类捂住了耳，但那声音依然从爪缝间侵入。

那可恶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冤魂的凄鸣，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寻找一个发泄物——尽情地把愤怒与悲哀倾泻而出！

“斩！！”

奈瑟的口中，一个爆音爆炸开来，在空中四散。

飞旋的气流停止了，奈瑟伸出右手，气流瞬间缠上了他的手臂，如同最锋利的刀剑也是最坚实的铠甲，他能够所向无敌！

奈瑟汇聚了极大的力气，狠狠地斜砍下手臂，与冲来的球体正面命中！褐色的球体停下了，从左上角开始，被狠狠地划开了！

球体中间露出一道空白，随着被硬生生的劈开，里面的沙石瞬间失去了控制，坠落在地上。

“……！？”神类震惊了，神言怎么可能是被随便攻破的？这个序列者明明没有改变神言……该死的怎么可能！？

奈瑟一直低下的头忽然抬起，目光直逼震惊的神类，那是黄金的颜色，燃烧如同灿烂的金水，他踏出一步，脚步声音低沉。

“下一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