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突兀转折让穆歌惊慌不已,隐隐还有一种作死般的好奇。
厉害了,这莫非就是示敌以弱,然后绝地反击?
经典教材啊,是个杀伐果决的主……好像是叫伦芙芮对吧?
穆歌的记性还行,他将这个有些饶舌的名字默读了好几遍,算是打上一道不好惹的标签。
不远处,那个完成了自救的女人呼吸急促至极,她在慌乱与恐惧的心态下,以怀中的胸针在死者身上连捅十数下,每一次都朝着脖颈、喉咙与太阳穴进发。
难以想象,如果不是用好色之徒皆会上当的方式诱导对方,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伦芙芮惊惶的身体打颤,好在她并没有彻底失措,甚至没有因为杀人而精神错乱。
她只是颤抖的将手腕伸到面前,将血污粘稠的衣袖卷起,随即张开嘴就狠狠咬了下去。
剧痛如猛锤般敲打在神经之上,伦芙芮紧闭双目,全身僵直,泪花滑下脸颊,总算遏制住了发抖的四肢。
她艰难的将尸体从身边推开,却在爬出几个身位后,一脸犹豫的折返,俯视着尸体近乎毁容的面庞。
她有些畏惧自己的“杰作”,却又不得不强忍恶心在对方身上翻捡起来。
有匕首、有药瓶、有麻绳、有布袋……
伦芙芮甚至扒下几件自己或许能穿得上的皮甲与靴子。
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做如此不优雅的行为,身为贵族阶级,身为克雷伊登公国的长公主,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自尊驱使着伦芙芮擦干眼泪,一丝燃火的恨意自心中萌芽,她加快了收捡战利品的速度,装不下就往衣服里塞,然后捧着混有汗臭、脚臭与狐臭的皮甲、短靴就往身后的灌木丛里扎去……
另一边,穆歌眨巴着眼睛,注意到不远处的植被里传来一阵骚动。
他瞅了一眼羊皮纸地图,眼角抽搐的意识到那个女人朝自己这个方向过来了。
坏啦!别是来宰我的吧?
咽了咽口水,穆歌朝四周一看,能藏下自己的草木丛几乎没有,这种情况下,跑也比待在这强。
迅速说服自己,穆歌赶忙起身,拎着容器盒转头就跑。
哪曾想就这么寸,连五六步都没有迈出,灌木丛中就窜出一个满身血污,身着残破洋装礼服的少女出来,没错,这压根不是什么成年女士,而是一名女孩!
穆歌因身后的动静不由得瞥了一眼,虽觉对方个头矮小,似乎不足为惧,然而那番貌相却好似《安娜贝尔》里的娃娃一般邪恶恐怖,又寻思自己一身上下,连套板甲都没有,不是方盒就是棒状物,要不就是石头和衣袍,总不能拿羊皮纸地图扇死对方吧?
二话不说,穆歌踩着踏拉板儿拔腿开溜。
他身后的伦芙芮都懵了,万万没想到这附近还藏着一个人!
对方是谁?是我那小心眼的后母派来的吗?她连自己的雇佣者都信不过?
无法想象此人回返王宫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伦芙芮计算一下距离,又加之对方怯懦的逃跑行为以及自己刚刚杀人后,尚未消退的凶厉之性,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穆歌眉头直跳,他预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耳机甚至翻译出来对方的话语。
“等等!我以公主的名义令你停下!”
急促的步伐,蛮横的语气,穆歌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说让我停就停?
由于腿长,且拉开了一定距离,他一边奔跑,还能抽空查看羊皮纸地图——
只见,随着自己的行动轨迹,一枚十字图标与一枚环形小圆保持着匀速距离,同时,周边的空白地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