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争了,我先试试看,有什么难处,我也好找出解决办法。”
许多工作上的难题,只有亲自体会,才能准确的找到解决方法。这样的高空作业,还是悬空操作,他们谁也没干过,撇开危险不讲,操作的适应性,还要探索才行。
保险绳的一头,固定在阳台顶上的晒衣架预埋件上,一头拴在肖尧的腰间,大刘和刘语柔两人抓住绳子中段,扯住肖尧翻出阳台的身躯。
“肖尧,你小心点。”
刘语柔害怕极了,虽说钢筋工都习惯了高空作业,但那建筑外围都有脚手架保护。这回她见到肖尧是双脚悬空,底下是近二十米才有两层脚手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保险绳是从肖尧两边腋下兜住肖尧,降到合适的高度后,固定住保险绳,他俩一人负责控制保险绳的安全和距离,一人协助肖尧工作。
刘语柔把通上电源的冲击钻递给他打眼。脚下无处借力,往常很容易打眼的活,也变得艰难起来。
他把钻头往阳台外墙一低,他身体就乱晃,位置很难掌控,几次试探之后,他才打完一个眼,用事倍功半来形容都是轻巧的。
大楼每层四个单元,每单元两户,每层就是八个阳台,三人一天折腾下来,最上面的八层,还有两个没装完。若是脚手架没拆,这只是大刘一人半天的工作量。
按照这样的进度,六七八三层,一共二十四个装饰圈,他们还要三天才能完成。大刘一个小小的失误,本来只要两个工的活,他们要用十二个工才能完成,这不但很累,而且还很危险。
肖尧当时带刘语柔过来,没想到一天就安装这么点,刘语柔下班后还要回到钢厂睡觉。肖尧虽说累了一天,但考虑到她也很累,就不忍心让她去挤车,下车还要走一大段距离。
“我送你回去吧。”
晚饭后,大刘累得直接就去住处睡觉了。
“那么远,你还要来回跑,我自己回去。”
刘语柔看到肖尧一脸疲惫,于心何忍?
“那边太偏了,下车后那一大截没路灯,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肖尧坚持,他带着刘语柔走到自行车边上,骑上车后摆头示意刘语柔坐上。
刘语柔不再坚持,她想好了,肖尧送她到了钢厂,她把自己的被褥给肖尧,让他也在那里过夜就两全其美了。
“都怪大刘,要不是他失误,哪要这么费事?”
“算了,谁做事都会出错。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明显是知道错了。我们再抱怨他,他就更过意不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回去就别说了。”
一个管理者的心态很重要,不要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肖尧有他的信条,一个人除非你不做事,做事就会犯错,错误已经犯下,埋怨和指责都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想办法补救,才是唯一可行的理念。
两人到了钢厂工地门口,刘语柔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肖尧。她建议让肖尧在工具棚搭一个床,用自己的被褥睡觉就行了。她可以和刘佳丽一起睡。
可肖尧一想到那软不溜叽的竹笆床,他拒绝了刘语柔的好意,还是坚持回家睡觉更踏实。
“你要是嫌我被褥不干净,就让王国英把她的被褥给你用,她肯定愿意。”
“我没那意思,你们女人脑袋瓜子里的想法,怎么尽是些不着调的东西?我只是。”
“你没那想法就好,我找他们给你搬砖,你去工具棚收拾一块地方,很快就能搭好。”
刘语柔不由肖尧分说,拽着肖尧扶车的一条胳膊,就走进工地大门。提心吊胆的干了一天,她还没有被吊着下去,她自己有多累她知道。
肖尧比他俩干的更多,六个装饰圈,他一人负责安装了四个。不让他回家,就是心疼他太累了。
在建筑工地,搭个简易的床,确实再简单不过。刘语柔喊了几个女孩一起来帮助搬砖,肖尧负责垒三行砖墩,再抬来两片竹笆往上一铺,一个床就搭成了。
刘语柔抢先把她垫的盖的,统统给肖尧搬来。女孩子铺床手到擒来,工具棚内,紧靠肖尧独自搭建的小桌边上,很快就多了一张可供人睡觉的床铺。
“今天太累了,图纸你自己看看,我去洗洗就睡。”
一切准备完毕,肖尧见王国英和大家还站那不走,他以为王国英还要学图纸。
“到底是什么活,把你俩累成这样?问小刘就像散了架一样不愿说话,大刘在那都干了些什么?真要活太多了,我们都去打一天突击。”
王国英很心疼,她离开工地之前都好好的,只剩下安装装饰圈的小活,若不是她不会打眼焊接,她一个人都能轻松搞定。
“人多也帮不上忙,就是大刘漏活了,现在麻烦点。小刘也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肖尧说完,走到外面自来水边洗洗脸脚,第一次在工地过夜睡觉。他原来在工地过夜,那都是加班干活,睡觉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