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厂里新建大车间了,这还不够,你爸还从信用社贷了款。这两年,一半都没收回来,现在你爸不在厂里干,你蔡叔叔、王叔叔他们分厂都撤离了,投资怕是赚不回来了。”
“王叔叔他们都走了?妈,你也不要在农村呆着了。医生说爸爸现在要好生调养,你过来照顾爸爸,我来挣钱给爸爸治病,我养你们。”
一直不问家事的肖尧,立即感觉到自己压力山大,他只能请求母亲过来为自己分忧。
“这还要你说,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厂里的焊接,全部交给你小舅舅了,赚钱折本都是他的。你爸这门市部,我来了还能撑起来。”
肖母说到这,深深叹一口气,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
“还有就是你爷爷奶奶那,你三叔上班,不能长期照应。你大姑一家子都离不开她,你多抽时间去看看。你姐快生了,也不要让她操心。好歹她家离这近,我能抽空照应。”
肖父一怒之下离厂,肖母本欲坚守综合厂,收回前期盖厂房的投资,如今只能放弃,任钱打水漂了。
如此一来,肖尧每天下班都要回到父母身边,还要时常去把吴靓媛接到爷爷奶奶家里打吊针。古云翠也离开住了很久的范芳菲家,每天下班后,坐车回到公婆身边照应肖父。
她已经学成,目前留在技校办的服装厂上班。肖母担心自己白天要照顾门市部生意,也把农村的一个婶母接来,白天照顾肖父的起居。
原本稳定安逸幸福的家庭,遭此变故,很快走向衰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肖父身体恢复不少。但他不能再做事,可他在家,每天看着有生意就着急,肖母只得打发他出去玩玩散散心。
人活着,就得有事情做,无事就能生非。劳累一辈子的肖父,现在整天无所事事,就和一帮闲人玩到一起,从此肖父若上了赌博的恶习。
可一家人都忙着,只要他身体无恙,谁也不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赌钱。
肖母问他,他也只是随口说和老朋友闲聊打发过去。肖尧每天回来,虽说晚上不和古云翠住在一起,但他俩的关系亲近许多。
“大嫂,二子和小古的婚事,你们也该考虑考虑了,孩子都大了,整天这样在一起,我担心出事。”
这日肖尧上班走后,他的大奶奶向肖母提出建议。她很喜欢这个孙媳妇,不想到最后若莱别人非议。
“大奶奶,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家里现在这情况,哪有闲钱来为他俩办事啊?二子怕他爸肚子疼不能及时就医,特意买了个旧车,钱还没还完呢。”
那时的救护车,没有现在那么多也没有现在这么及时。自从肖父两次肚疼,都没能及时送医院,肖尧借钱买了辆旧飞虎,只要肖父胃疼,他就能自己开车送父亲去医院,减少等候救护车的时间。
那时对驾照可没现在这么严格,只要你开车不出事,就没人管你。
“要不你让红人去和她娘家商量商量,哪怕随便办个的婚礼,也比这样好啊。万一孩子在一起出了事,这两个孩子可就毁了。”
老一辈的眼光,注重的就是道德。未婚先孕,在那时是让人抬不起头的。
“那我让王师傅回去一趟,问问她家里的意思。唉,我也不想委屈了孩子啊。”
“他俩这么好,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孩子愿意,以后不还是他们在一起过吗。”
大奶奶不在意肖母为孩子花多少钱办婚礼,她在意的只是孩子的名节。肖母也认为大奶奶说得在理,就按照她老人家的心意去办。
这一日,下班前风雨交加,肖尧和姐夫都不能回家。肖尧在晚饭后,冒雨检查了一下工地的安全问题,等他回到住处时,却见曾大头脸上有个很显眼的泥巴脚印。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曾大头正拿着毛巾要擦,见肖尧问,非常尴尬的笑笑。
“没事,摔了一跤。”
“你放屁,摔跤能摔倒脸上一个脚印?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说,谁干的?”
曾大头秃噜着嘴不想说,肖尧更加以为是谁打了他。他把怀疑对象,直接定在姐夫身上,别人肯定没谁有这胆子。
“是我姐夫吗?他为什么打你?还用脚踹你脸?这也太过分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大头很老实,工作上从来都是任劳任怨。最近肖尧安排他和小赵一起工作,为了博得美人欢心,他几乎把重活都独揽了。肖尧为了帮衬老同学,和小赵的关系自然也走的很近、很熟悉。
在肖尧看来,曾大头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是根本不会去激怒姐夫的。如若真是姐夫打了他,肖尧也不会轻易放过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