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天双刀挥下，居然将煌龙的剑轻松弹开，和刚才的力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他紧接着再补一刀，煌龙只是笨拙地招架着，任林晓天的攻击全部落到他的身上：

怎么了……你是这么弱的家伙吗，诺暝天……！？林晓天一声怒喝，在外骨骼的加成下跳起一脚踢在煌龙心脏的位置，后者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本应补上最后一击的林晓天这时反而愣住了。一旁的欧阳皈不耐烦地跺着脚，他对煌龙的表现简直失望透顶：

“怎么了诺暝天?多拉贡……！你是只有这种程度的家伙吗……！？”

暝天……林晓天望着挣扎着从地上缓缓站起的煌龙，内心五味杂陈。而与此同时，几个魔魂已经聚到了他的身后。

“没事吧，晓天！”

“闪耀的金龙骑士……居然堕落了，真令人难以置信。”

“趁着这家伙现在虚弱，先优先把这边解决掉！”

解决……掉？

不，等一下——

白澄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拼了命磕磕绊绊冲到魔魂们的身后，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等一下——”

“——？！小姐，这里危险！快点退后！”

“求求你们，不要对暝天出手……！！前辈他——”几个魔魂连忙拉住想冲上前的她，唯独林晓天背对着，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在认识的份上……提醒你早点死心吧。那家伙身上的，已经连伽流太都不是了。和欧阳皈一模一样。”

“前辈他是……不会屈服于黑暗的！一定，还有办法……”

“……我来动手。你们，保护好她。”

“——好吧！看样子，晓天你也应该绰绰有余了！”其他魔魂后退一步想将白澄空拉开，但白澄空感觉自己此刻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几个牛高马大的人都硬是勉强才把她拖住：

“小妹妹，这里危险！处理掉他……是我们守护者的职责！”

“我不懂啊！守护者什么的我不懂……但是，前辈是，暝天是——”

“安分点！你别再添乱了！”

“……”

林晓天没有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吵闹。他当然愿意相信诺暝天是不会屈服于黑暗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放任他不管的话，他的同伴可能就会被夹击而全军覆没。还有就是，诺暝天现在的进攻性不强，现在就阻止他的机会是绝无仅有的。那家伙也……一定——缓缓站起的煌龙手中的剑突然脱手，他朝着自己亮出了胸膛。林晓天的内心猛地一震。

一定……会希望我们这样做。

那么由我来当这个“坏人”就好。

林晓天咬紧的牙关颤抖着，他俯身前倾，手中的双刀瞄准了煌龙的胸膛——

“……无聊。”

“——！？”

欧阳皈在侧边一刀落下，来不及防守的林晓天被瞬间一击解体，翻滚出十几步远。“无名的魔魂……别来碍我的好事！”只见欧阳皈一抬手，一个鲜红的能量球凝聚在他的手心，而后被捏破——几十只黑色的手自他的铠甲伸出，直接刺穿了周围几个毫无防备的魔魂的胸膛。

“啊——”

“喂……！阿荣！！”

昏迷过去的林晓天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惊醒。他吃力地爬起身来，只见离欧阳皈最近的四个魔魂，他们无一例外在心脏的位置被开了一个大洞，身体僵硬地往后倒去。白澄空身旁的最后一个魔魂怒吼着朝欧阳皈扑了过去，只见他飞跃起身提剑，直接穿过了暮龙的身体——

而后，他被一分为二的身体落到地上。碎裂的内脏飞溅得到处都是。赤红宛若喷泉般涌出，整个战场仿佛成了屠宰场。

“唔……”

无可抑制的怒火推动着林晓天想要再度爬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允许哪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了。

该死的……难道，就这么结束了——煌龙被堕落，魔魂死了大半，现在还放着几乎整城的人在欧阳皈的屠刀下……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啊……啊……”

白澄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人的血肉在眼前飞溅，在地上涂抹得乱七八糟。生理上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只得捂住嘴巴，却发觉自己浑身都在不自觉地发抖，泪水溢出充血的眼眶。

“哭什么呢？笑啊白澄空……你不是最喜欢笑了吗？高兴一点吧！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哦！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你，不是为了你的无理取闹，说不定他们还能多活整整几分钟呢！”欧阳皈捂着额头大笑着。他确认战场上已经不存在能威胁自己的人时直接解除了铠甲，狂笑着走近无法动弹的白澄空，直到她的面前，强行挑起她的下巴，舔着嘴唇欣赏那双已经失了神的眼睛：

“抖什么呢胆小鬼，这么美丽的景象应该高兴才是……放心哦，虽然没有如愿抢走你的身体，我也不会对你发怒的啦～哪怕把你的那些朋友杀掉，哪怕把姬月兰杀掉，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的哦……”他狞笑着，把脸凑近了她的耳朵，呼出一口热气，故意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开口道：

“因为你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啊……‘门’。”

“……诶？”

“什么——”

林晓天的瞳孔颤抖着，联想起诺暝天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他仿佛已经猜出欧阳皈是什么意思了。而另一边，只见欧阳皈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突然本已安静下来的煌龙再度动了起来，他挣扎着，死灰色的铠甲放出不可计量的黑暗，化为一个血盆大口——

“别再留恋这个世界了……和我一起为更伟大的事业献身吧。”

下一刻仿佛雕塑一般的白澄空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黑暗吞了进去。除了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几个少女的哭喊，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听得见欧阳皈得逞的淫笑。他转过身朝着煌龙鞠了一躬，欣赏着吞没白澄空的黑暗又重新融回到煌龙的铠甲内。

“你看，我可是很仁慈的……死也会让你们葬在一起呢～”他脸色一变，将倒地不起的林晓天展示给将黑暗吞没的煌龙。

“就从这家伙开始吧？这回，你应该很清楚你应该做什么了吧？”

“吼啊啊啊啊——！！”

煌龙怒吼着，提剑朝着无法起身的林晓天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