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期间,亚纪腹部的伤算是没有大碍了,于是医生给她安排了膝盖韧带的手术,并一再叮嘱她没有得到允许不许乱动。胜一的身体也基本恢复健康,回家安抚了季美和老妈的情绪,又来医院探望了亚纪几次,当然,这些时候都有小铃跟着他。经过了亚纪隐晦的助攻,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近距离相处,这俩人的关系算是进了一步。
安室透那边也传来好消息。阿拉克在被冒牌由利吓了一次之后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老实交代了他惯用的催眠手法以及常用的催眠药物,还顺便交代了几个他私下里弄的实验室。安室透和冲矢昴马上四处联系可靠的催眠师结合阿拉克的催眠技巧尝试给由利解除催眠,虽然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但由利已经开始对他们有反应了,算是一大进展。另一头,风见裕也带人把阿拉克交代的秘密实验室扫了一遍,搜到一些阿拉克的研究资料,从阿拉克的电脑里还找到一些加密的文件,加密算法非常复杂,一时间还没被解开。
“但是,我们这段时间的收获够多了。”安室透来探望亚纪的时候这样说,“有开挂的阿笠博士帮忙,打开那几个文件只是时间问题。”
“波特没有交代什么新的问题?”亚纪问。阿拉克看来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可以帮助他们更进一步的大概只有波特。
“他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安室透摊手,“每天按时吃饭睡觉,其他时候就在屋里静坐。你还别说,他这段时间看起来腰围有点增加,估计是久坐的结果。”
“看来想从他嘴里掏出情报是几乎不可能了。”亚纪被逗乐了,“既然如此没必要留着他了。不如你整理整理他犯罪的证据,起诉他,让法院判他死刑得了。”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安室透说,“就这么放弃?”
“他这种人留在我们手里太危险。”亚纪轻轻揉着右腿,“早点处理掉会省下很多麻烦。”
“你认为他还会兴风作浪?”安室透笑了,“不会的,我们的看守很严密。”
“他敢号称组织第一杀手,不只是因为他擅长杀人。”亚纪说,“当然,我只是提建议,如果你觉得有把握,就当我没说。”
安室透答应考虑一下。又聊了几句“注意休息”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安室透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他与前来探望的真造擦肩而过。
“你来干嘛?”亚纪扭过头故意不看他,“我不是说过要你离我远一点吗?”
“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
“我听说你们需要厉害的催眠师。”真造没多说废话,“我老爸在伟大邻国留学的时候,他所在的学校就有心理系,他答应帮忙联系一下那里的心理学专家们,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更厉害的催眠师。”说完,真造转身就走。
“等等,小子!”亚纪回过头,却只来得及看到房门在真造背后慢慢关上,而她仅仅有机会发出一声叹息。
事实证明,伟大邻国之所以伟大是有原因的。仅仅过了两天,宫野星造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的女生找到了安室透。女生自称姓罗,来自伟大邻国,是某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研究生,有着高超的催眠技术。
安室透见这女孩儿年纪轻轻,自然很不放心,但当他看到成果之后,他折服了。仅仅过了一天,小罗就成功与由利交流。又过了一夜,一大早,安室透正在波洛忙着招待客人,就接到风见裕也的电话。风见裕也在电话里兴奋地喊着成功了,这让安室透欣喜若狂,当即让小梓帮忙请假,然后开车直奔安全屋。在安全屋门口,他看到亚纪从胜一的车上下来,稍稍吃了一惊。
“医生允许你下地了?”安室透猜测这货八成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的脚没沾地。”亚纪白了他一眼,“我全程坐着轮椅,医生同意了。”
安室透不信,见胜一微笑着点头,这才勉强放心。
胜一推着亚纪跟着安室透走进由利的卧室。由利已经清醒过来,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城田永美正紧握着小罗同学的手拼命道谢,弄得一旁负责帮忙翻译的宫野星造完全插不上话。
“看来你没事了。”亚纪见由利冲她微笑,算是彻底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由利回答问题很清楚,说明她的头脑也很清醒,“不过……我好饿啊。”
“也是,躺了这么久,都是靠输液保持营养,是该好好补充一下。”亚纪也笑了,“想吃什么?我们这里可有一位大厨。”她指了指宫野星造。
“随便什么都可以。”由利说,“我估计不管吃到什么都会觉得格外幸福,就算是永美的手艺我都会很满足。”她虚弱地坏笑着,城田永美听到她变相的吐槽,忍不住撅起嘴。
温和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给世间送来一片温暖祥和。
…………
在红方因种种进展而欢欣鼓舞的同时,琴酒却很是郁闷。防弹衣同样没能护他周全,他的右臂被冒牌波特打中,差点就伤到骨头,左肩则被亚纪射出的子弹结结实实地打中,又被几百米外的狙击手的子弹撞了一下,这导致他的两只手整整两周都无法自如行动,只能躲在郊外的废弃工厂里。更令人郁闷的是,boss得知消息后打来电话,在苦艾酒嘲讽的目光中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要求他赶紧养好伤把局势扳回来。
“也许你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苦艾酒抱着胳膊说,眼里满溢着幸灾乐祸,“反正马丁尼肯定也受了伤,而且伤得比你重,现在八成正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没工夫跟我们斗,你不如趁此机会歇几天,再寻找机会对付她也不迟。”
“也许吧。”琴酒还是一副很强硬的姿态。再次被马丁尼摆了一道让他觉得很丢脸,但他明白为了挽回面子把自己搭进去是愚蠢的做法,他可不想犯跟波特一样的错误。
“大哥!”伏特加跑进屋里,“基安蒂和科恩开车上街,看到了前些日子我们绑架的那个女的。”
“哦?”琴酒眉毛一挑,“我记得她叫宫野铃对吧?”
“怎么?你想再绑她一次?”苦艾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让基安蒂和科恩盯着她。”琴酒翘起二郎腿,“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如果发现她跟马丁尼见面,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明白。”伏特加转身走了出去。
苦艾酒悄悄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走出门,掏出手机发了一条邮件,提醒亚纪要当心。
…………
“琴酒怎么这么不消停。”收到邮件的亚纪满头黑线,“就不能好好休养一阵子吗?”
“小铃现在在哪?”开车的胜一问,“我们去接她。”
“也好。”亚纪说,“送她回我们家吧,然后你们就呆在家里别出门了。琴酒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都得小心点。”
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停在亚纪与小铃约好的一家小咖啡馆门口。小铃飞快地钻进面包车,胜一狠狠踹了一脚油门,面包车飞快地窜了出去。后面不远处盯着小铃的基安蒂愣了一会儿神儿,也赶紧发动车子跟上去。
“还挺锲而不舍的。”胜一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跑车,“坐稳了,我要飙车了。”
“你的车没问题吗?”亚纪不放心地抓紧扶手,“要不我叫boss带人来?”
“你要相信你大哥。”胜一微笑着换挡、加速,连过了几个路口后,与基安蒂的跑车的距离逐渐拉大。
“我们的敌人是人均大佬吗?”基安蒂恼火地踩着油门,“怎么连面包车都可以开这么快?”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科恩突然开口了,“那个司机的侧脸。”
“怎么了?”基安蒂不解。她光顾着踩油门,没心思去看司机长什么样。
“很像赤井秀一。”科恩说。
“什么?”基安蒂吓了一跳,脚一哆嗦踩到了刹车,结果跑车直接一个甩尾横在马路中间,险些被后面的一辆车追尾。但是她并没有心情去担心车子的安全,她现在只觉得脊背发凉。
…………
“确定吗?”琴酒冷着脸看着瑟瑟发抖的基安蒂。
“我……不知道。”基安蒂还没缓过来。
“我觉得我没看错。”科恩说,“那个人的侧脸跟赤井秀一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他戴了一副眼镜。”
琴酒沉吟片刻,转向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水无怜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水无怜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什么?我把他干掉了,你们都亲眼看到了。”
基安蒂面露不屑:“马丁尼还是在大家面前掉进海里的呢,她都还活着,赤井秀一也有可能……”
“赤井秀一中枪的是脑袋。”水无怜奈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能一样吗?”
“我说,你们吵架前能不能先把事情搞清楚啊?”苦艾酒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胜一,她不希望胜一被组织盯上。
“那你去打探一下。”琴酒瞥了她一眼,“尽快给我答复,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亡灵。”
“我几乎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是。”苦艾酒决定快点敷衍过去,打消琴酒的坏念头,“我见过一个跟赤井秀一长得很像的人,据我所知那个人好像只是被雇来给马丁尼开车的司机,对于组织根本一无所知,也毫无威胁。”
“哦?是吗?”琴酒阴森森地看着她,“那你尽快把那个人的资料拿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跟那个亡灵有多像。”
“大……大哥!”伏特加突然满头大汗地跑进屋,一脸的惊恐,左手指着门外,磕磕巴巴地说,“那个……那个谁……那个……”
“哪个?”琴酒疑惑,“你怎么了?总不会是赤井秀一来了吧?”
“不是,是……是……”
见伏特加这幅模样,琴酒顿生疑窦,腾地站起来,要出去一看究竟。
…………
“什么时候的事?”安室透看着地上的两具穿着黑西装、喉咙被割开的尸体,脸色阴得好像要下冰雹。
“午饭的时候。”风见裕也低着头说,“他们两个是来给波特送饭的。”
“波特手里不该有武器,他拿什么割开他们的喉咙?”
“是……碗被打碎了……他应该是用碎瓷片……”
“收拾东西,所有人马上撤离这里。”安室透狠狠地攥紧拳头,转身走出安全屋,到车里给亚纪打了电话。
“吃了大亏,他也许会长记性,直接去找琴酒。”亚纪倚在床头,强忍着心里一阵阵升腾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