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此，另一个自己的回答则是一系列捉摸不透的话语，声音咸湿且不成调子，每隔一个呼吸间便会被吐出一句。

“以凡躯忍耐苦行。”

白炼往前走进了一步。

“承受他所承受。”

又一步。

“体验狭窄。”

对方似乎因为这两步路突然拉近了距离，变得伸手就能触碰到了。

“陆地兑换率。”

白炼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对方。

“星之后代的热忱。”

风暴加剧了，吹得几乎让白炼几乎睁不开眼睛，嘴巴也同样没办法张开。

“光荣之日。”

风暴越来越大了，白炼只觉得自己与对方的身体逐渐飘了起来，但还是死死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试图把对方拉向自己。

但身体不听他的，飓风也不听，带着两人飞跃向了大海的中心处。

“菈藾峫。”

当这三个字钻进白炼的耳朵时，白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难以描述的巨大感触直接激活了他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以尾椎骨为起点的酥麻感迅速冲破了他身体中的每一处关节。

一并莫名涌现的还有顺着脊柱上来的使命感，就好像他这辈子的意义都是为了这个从未听过的地名而存在。

“那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有什么？！”

狂风堵住了白炼的嘴巴，所以这些话语并没有被他说出，而仅仅是在牙缝之间走了几个来回。

但另一个白炼却好像听见了他的话，只见他的笑容突然凝滞住了，五官像是各自有了意识与想法，朝着不同的方向同时抽动了起来。

其中位于左下方的嘴巴似乎没有受到飓风的干扰，逐渐外凸变厚的上下嘴唇如同两只肥硕的蠕虫一般，扭曲碰撞，随即从中迸发出了一阵阴冷且像是拖带着深海残骸般的语言。

白炼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但此刻却听懂了。

“菈藾峫是安眠之地，有重祚，从群星而来，等候群星而至，总有一日！光荣一日！”

话音刚落，被飓风席卷至空中的二人像是到达了目的地，原本快速飞行的身体突兀地停滞在了空中，而下方便是漆黑如墨的海水。

白炼朝下方看去，在自己的正下方，在海水的平面下，那里有着比黑暗还要深邃的一大团阴影。

而在阴影的中央，有一个人正漂浮在海面上。

那是……

“白炼！白炼！”

声如巨锤，砸碎了四周的一切。

海水，天空，群星，飓风，还有另一个自己，全在这一声呼唤中化为了碎片。

白炼面色狰狞地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将自己抓住的东西拉到了近前。

是景页。

他刚刚正一脸认真地看着白炼，但白炼突然的举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此时眼神满是惊讶，以及……谨慎。

两人沉默不语的对视了一秒后，默契地松开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