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断了控制中枢的魔方大楼,在主控室没能向外发布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再度运转了起来。
宁爻下意识想要抽回触手,转为防御形态,却又无法放过这好不容易才逮住的“贼王”,只能咬咬牙,用黑雾给触手表面附魔,但这却只是治标不治本。
咔哒一声,原本还很昏暗的魔方内部忽然通透了起来,即便没有电源打光,却也莫名地清晰可见。宁爻总算借此看清了整座魔方大楼的细节,原来魔方大楼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精密复杂的冰冷钢筋混凝土建筑,而是由温热的血肉堆砌而成的一面面巨墙。
皮肤、肌腱、血管、眼球,还有隐约可见的断骨,这些零零碎碎的人体组织挤压成砌墙的砖块,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迷宫。
用于粘合“砖块”的血液甚至从未干涸,它们一遍一遍地从血墙上流淌而过,在未知光源的照射下泛起妖冶的暗红色光泽。
肌肉纤维如同扭曲的藤蔓,在墙面上肆意生长,仿佛拥有着自己的意志。血管盘根错节,纠缠成复杂的网络布满整个墙面。
后知后觉的,宁爻嗅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那是死亡与腐烂的气息,令人窒息,更令人作呕。
魔方的骤然重启,让这些血肉巨墙发出粘稠的机械转动声,从墙壁的缝隙中,陡然伸出无数条手臂。它们有的看着还完好无损,有的则已经剥去了外皮,更有甚者已经完全被褪掉了皮肉,只余一截枯骨。
此刻正紧紧攥住宁爻触手的,正是这无数条从魔方血墙内伸出的人类手臂。
那些手臂上,大多数还依稀可见它们曾经身而为人时生活过的痕迹——指甲缝里残留的泥土、手腕上愈合的旧痕、还有手臂上佩戴的,一串串承载着祝福平安的饰品。
无需多余的解说,就足以让人窥见其背后一个个悲惨的故事。
而如今,这些手臂已经尽数受到规划师的控制,它们狠戾地攀扯着宁爻的触手分支,试图将其撕碎。血墙就像噬人的沼泽一般,越是挣扎,这些手臂便缠绕得越是紧密,直至将人拉入无尽的地狱。
“见笑了,鄙人拙劣地学习了一点饶则先生的生物能源技术”规划师阴恻恻地笑道“现在,你可不能拒绝这个游戏了。”
“饶则他大爷的都拉了些什么粑粑给你?”宁爻像吞了屎一样难受,不,也许对宁爻而言,吃屎未必有现在这么难受。
规划师冷哼一声,似乎对宁爻的顾左右而言他略有不满,思索间他心念一转,魔方内部便传来机械的轰鸣与振动,原本静止的血肉巨墙受到规划师的驱使,再次移动。
攥住触手的两面血墙不怀好意地开始向内翻转,试图运用剪力绞断缚住魔方核心的触手,宁爻神色微动,快速抽回了最强有力的几条主要腕足,只余了一些纤弱的触须,依然牢牢扒在主控室的外层。
魔方块粒的运动让各面血墙之间的缝隙扩张或者压缩,也逐渐展露出隐藏在血墙背后的场景。
“来吧,和我玩一个游戏,你会喜欢的。”规划师蛊惑道。
宁爻嫌弃地“啧”了一声,接着便口出狂言:“我喜欢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