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紧紧地抱着她,支撑着她,以免她崩溃倒地。虽然脸上没有泪水,可是眼神却是深沉的痛。
女儿不在了,他总得成为英理唯一的依靠。
“兰……为什么……”园子与和叶互相抱着,压抑哭声。一旁的服部平次,神色肃穆。
毛利兰,享年十七岁,帝丹高中高二B班学生。
一个开朗,坚强,如天使般善良的女生。亲人,朋友,邻里,都喜欢她。
三天前,因为一起爆炸事件身亡,尸骨无存。
枪战,爆炸,大火,糖果方的封锁,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些,都是东京的公众后来所知道的。
背后的组织,背后的FBI,却无人知晓。
“喂,听说了吗?今年的修学旅行,是去伦敦啊!而且旅行费用由学校赞助。”
帝丹中学高二B班里的同学,讨论着。
“咦?这么大手笔?”
“嗯,估计是为了消除毛利那件事,对学校声誉的不良影响。”
竟然有学生,因为卷入黑色性质的案件而殒命,这样无论对学校,还是同班的同学,都是一大打击。
“嘘……小声一点!”
对话的两人,偷偷看了一下园子和新一。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园子依旧未从失去挚友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总是一副眼红红,失落的神情。新一则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除了上学和必要的休息,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失踪的”毛利兰。
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重回现场搜查,不放过一课枯草,一抹焦土。
也没有人知道,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他多少次流连在米花市的街头,走着那些和兰一起走过的地方,只希望在那些熟悉的转角,能出现奇迹,站着那个安好的,熟悉的身影。
当然,这样的行为,在其他同学的眼中,无异于失心疯。
“那个,工藤同学……”班长不好意思地向他问话。“请问这次伦敦的修学旅行,你要参加吗?统计人数表必须今天上交给老师。”
自从毛利兰不在后,工藤就像变了个人。从以前的阳光开朗,变成现在的阴郁沉默。
“伦敦……么……”新一转过头来,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
大本钟下,笨拙的表白。脸色绯红的她,眼角还带着泪花。
“方可去……”新一喃喃道。
“呃……好……”班长觉得很意外,还以为工藤绝对不会去的!
“真的要到伦敦去?”宫野志保抱臂站在房门,看着新一收拾行李。
“嗯。”
“那也好。这段时间你总是失掉魂魄般四处找她。博士很担心你。”
连志保也觉得,他可能真的思忆成狂,有点脑筋不对劲。谁也知道,那样的情况下,毛利兰不可能存活的。他就抱着无望当希望,连带整个人的性格也变了许多。
新一的动作一顿。
“你怎么就知道,方可去伦敦不是为了找她?”似笑非笑。
灰原面色微变:“工藤,你……”
“福尔摩斯博物馆,上次都没有好好地逛过呢。”新一若无其事地说下去,似乎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口。“伦敦是个好地方。有机会再去也不错。”
对于他来说,伦敦更是个值得藏于回忆深处的地方。
志保无语,静静地看着他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
果然,只有她在,你才是完整的。
到你真的相信,她再也不可能回来的那天,工藤,你又该如何呢?
一辈子就这幅模样吗?
志保心里担忧地想。
从东京成田机场,乘坐国际航班,十一个小时后,到达伦敦西斯罗机场。
登机时是白天,下机的时候也是白天。
一月初的伦敦,大雪的天气减少了。却是经常地下着冷雨。天空,总是灰白灰白的,衬着雨幕,倒真有点雾都的感觉。
“天啊!这里比日本冷多了!”一走出机场,同学们都拉紧身上的大衣。
新一深深呼吸一口掺着凉意的空气。
伦敦,他又来了。
没有了夏日的明媚,冬天的伦敦,是灰色的。
回到市区酒店,领队老师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于是大家都趴在酒店床上倒时差。
新一一个人,走出酒店,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向贝克街。
221B,福尔摩斯博物馆。
看着门口长长的等待参观的人龙,新一却没有进去的欲望。
半年前的夏天,她就是在这里,满心欢喜地整理手上为他准备的礼物清单。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毫不矫情地把他放在第一位。
垂下眼睑。新一转身,向大本钟走去。
泰晤士河上,总共横跨着28座桥梁。大本钟,就在西敏寺桥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