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一想也有道理,然后问道:“其他的意见呢?”
黄立极是首辅,两位辅臣意见想左,他得出来,否则会被皇帝轻视,于是他站出来:“陛下,臣以为施阁老的法子有些行险,虎墩兔憨虽有可能成为大明屏藩,但他佣兵二十万众也是大明的威胁,旦夕有变,则宣、大危矣。”
倒不是黄立极真的就赞同李国普的意见,只是最近施凤来确实有些过了,每次见到皇帝,净挑皇帝爱听的说,已经快成马屁精了,这是希望皇帝赏识,好把他这个首辅挤下去,黄立极在明面上不好打压,毕竟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但是借着一些机会,泼冷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二比一,还有个阁臣张瑞图呢,张瑞图发现自己不得不表态,他是一直以黄立极马首是瞻的,不过最近出了这么多大事,黄立极是否能保住自己都还难说,他与施凤来最近走得很近,所以这次居然开始支持施凤来,“陛下,臣以为,虎墩兔憨所要的也简单,无非钱粮,若是他想与大明交恶,那在辽东的时候,机会不是更多,现在到了归化城,是寄人篱下,我大明只需供给其粮草,便可让其乖乖在归化城为大明藩篱。”
黄立极心中警兆大生,看来局势有些失控,张瑞图倒向施凤来,这可是很要命的,要知道李国普一直是忠厚长者的形象,不太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正因为张瑞图是自己的人,所以在内阁,他才能稳压施凤来,可张瑞图为什么会倒向施凤来呢,因为最近的倒魏行动,自己在皇帝眼中是不是必须马上换掉的角色。很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必须谨慎,黄立极心中想了不少,时间也只过去须臾。
二对二,现在不太好办,朱由检可以拿主意,而且是倾向施凤来,但要不要现在就表态,他心中还是有些游移不定,最近他也看出来施凤来上蹿下跳的。
自己登顶,内阁和六部必然要换人,换谁,内阁必然要把黄立极换掉,估计连黄立极自己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那施凤来、张瑞图是不是就能更进一步了,一个首辅,一个次辅。
朱由检不想让他们如愿,可惜现在顺着自己的意思下去,还是要把虎墩兔憨的事情先定下来。于是他又问霍维华:“霍卿,你怎么说?”
霍维华心说我怎么说,我还没说呢,就差点没搞出来一次党争,他还能说什么,向着谁说都不好,不过现在可不是他犹豫的时候,刚才看施阁老的意思,应该是跟皇上有默契,难道施阁老已经倒向皇帝了,那么黄阁老怕是就要危险了,于是自认为果断地向施凤来靠近,“启禀陛下,臣觉得施阁老所言极是,朝廷不损一兵一马,只需些许粮草,就能让虎墩兔憨甘为屏藩,实为上策。”
众臣都不知道历史未来的走向,不知道其实虎墩兔憨是大明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其重要程度甚至都不亚于关宁军,毕竟虎墩兔憨是名义上的蒙古共主林丹汗。未来满洲发展成满蒙就是在他死后,现在大明对付一个建奴都已经非常吃力,将来再多出来蒙八旗,只能是加速大明灭亡。
所以朱由检也不迟疑,“市赏可以交给虎墩兔憨,归化城暂划为互市,着令秦士文与虎墩兔憨接触,看看虎墩兔憨的意见,再报朕知晓。”
皇帝既然这么说,也算顾全了双方面子,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死磕。
随后朱由检晓谕礼部,复熹宗成妃李氏封号,李成妃因为替慧妃范氏求情,被魏忠贤和客氏忌恨,便革除李成妃的封号,还打算饿死她,好在李成妃聪明,暗藏了不少粮食,才苟活下来。
另一件事是释放蓟镇总兵备道耿如杞,并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耿如杞原是陕西参议,遵化兵备副使。当时巡抚让其呈文建魏忠贤生祠。耿如杞坚决不从,中使悬魏忠贤像于中堂,率官员参拜,耿如杞仍不从。他说:“我头可断,膝不可屈。况且我先祖因弹劾奸臣而获罪。如果膝一屈,我有何面目入先祖墓地呢!”魏忠贤即令将耿如杞逮捕,诬陷得赃款六千三百金,定为秋后问斩。行刑的时候,正赶上熹宗驾崩,魏忠贤被擒。耿如杞于是获赦。
这两件事给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要为过去遭受魏忠贤陷害的人平反了,如果还不明白,那朱由检又用后面的话明说了:“朕查看过去案卷,吴养春案实有魏忠贤等诬陷之嫌,三司可曾仔细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