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役没有人能参与。
咚!
机械巨手在九天之上诱发雷鸣,无边的火星子垂落,璀璨如盛世礼炮。
哪怕站在生态中位巅峰的凰铠白西华亦觉得自己只是蝼蚁,生命再强,强大如恐龙,也敌不过天灾地难,渺小如蝼蚁,天灾之战,并非生命可以参与。
乌云遮天,瓢泼大雨。
街头巷尾早已润湿,雨水滚滚如河,从下水道涌出,无数的长毛的蜣螂,蟑螂,虫子们迈着小短腿逃窜……
它们是元气的使者,传播元菌……大道的使徒!
如今也在天灾地难面前孱弱无能,最终放弃,躺在雨河中任由漂流,爱去哪儿去哪儿。
汴京百姓都抬头,紧张望天。
“在战斗吗?”
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乌云遮天,闪电雷鸣,仿佛九天之上有龙战,但那超出了人类视线范围,神战于天空,非人力可观。
唰唰唰!
有羽铠者振翅登天,却被万千条奔涌的闪电击中,下饺子似得坠落。
羽铠纷纷宕机!
白西华眸光艳羡,手指攥紧:“这便是生态高位的力量,高位之下皆蝼蚁!”
如此滚滚风雷气象,自然引得八方瞩目。
附近诸多元铠之城纷纷云光乍现,有天灯亮起,直射云天而来,似有京主或神铠者使用‘火眼金睛’观天洞地,亦有无数羽铠者振翅飞天,遥遥眺望。
“汴京,又内斗了?”
“如今生态大变,不少京主征伐大陆,开疆拓土,只为延续生机,如能将汴京这块大肥肉吞下,还有何愁?”
大部分元铠之城,仅有神铠一座。
京主们无论与汴京交情好坏,纷纷露出贪婪之色,实在遏制不住掠夺的冲动,便如人在即将饿死的时候,还讲什么礼仪道德?能抢就抢,难道还因为手握着面包的人说‘压脉带’便礼貌的退走?不可能!
古来战争频频,多因天灾罹难,乱世饥饿。
游牧之民为何掠劫东土?草原缺粮,劫掠糊口而已。
地球世界大战为何而起,也不过是饿虎转身的拼死一搏,抢来能活则兴,被灭亦不亏!
一个个京主再度作壁上观,如黄雀等待时机。
古州发现,元铠星的人有强大的惰性,或者说拖延症,他们总是在等,而不是主动的去做!
莫非元铠始皇是拖延症晚期患者?
难怪三万年时光还未实现一统,或许与这种坐享其成的惰性有关,胜利不是等来的,是争取来的,这是古州幼年便明白的道理,走出大山,全靠拼命的拽住机会的绳子,永不放弃。
“不进则退,不争则死!”
纵使万古慵懒的古州也对这颗星球的人们感到惋惜,有种恨其不争的感觉,末日之时,纵使多一些天诸武这般的野心家,也比尽是尸位素餐之辈要好!
“环顾宇内虫豸满,”
“何时飞起有蛟龙?”
“纵使坟丘千千座,”
“好过白骨万丈长。”
古州轻吟长叹,为文明的迟暮而叹息,一个丧失朝气的文明是没有希望的,一个不自我觉醒的世界是注定毁灭的,这些人又该怎么改变呢?
原钛初古矿,现太初禁区。
红雾弥漫,滔天而起,万千藤蔓垂落,密密麻麻的乌黑眼珠张开,无论你喜欢大眼睛,还是小眼睛,桃花眼还是写轮眼,都能在这里找到。
噗噗噗!
有野兽抓住藤蔓,向天空吐珠子。
那不是一颗颗珠子,而是一颗颗眼球,眼球长着两扇血红的翅膀在狂风中飞舞,向着汴京而去。
“天眼卫星出动了!”
红雾深处,一道道身影踏出,站在边界,眺望汴京。
那是狄洛南,他倒背着手,满头红发垂落在肩头,略显童稚的头颅下是肌群健硕的魁梧身姿,有两米五高,压迫力十足,如同芭比金刚。
身侧,一名名与他有几分形似的青年屹立,是他的兄长们。
他们眸光皆冷,带着愤恨。
“狄诸武,该死!”
“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狄双鹰叹息,他曾为生态高位风雷神铠的主人,摇头解释:“你们不曾执掌过灾难神铠,不知其强大,与兽铠有着天壤之别,纵使我们齐出也不是狄诸武的一合之敌,尽管那家伙卑劣,却已经掌握了汴京大权,风雷雨电,任其操纵,宛如仙神!”
狄三通抬起宛如黄金铸成的手掌。
“我苦修两年半,金刚神体,可手撕最强兽铠,站在食物链的顶点,生态中位的极限,但依旧挡不住几道雷霆!”
“九弟,难道我们便任由那狄诸武进阶,彻底掌握汴京?那会让我们更被动!”
“九弟,你为太初之主,可否趁势横击之?”
他们纷纷看向红雾中那倒背着手,越发高深莫测的狄洛南。
狄洛南早已不复当日稚嫩,蜕变成熟,沉声开口:“生态还未孕育成熟,贸然出击,只会自损!”
“我们需要等!”
听到信誓旦旦却又虚无缥缈的回答,众人却不解,疑惑,询问道:“等什么?等谁?等到狄诸武那家伙一统汴京杀过来吗?”
狄洛南摇头,望着轰隆隆的雷鸣,轻语:“等一个人!”
一个人?
“谁?”
“天地元气真正的菌主!”
轰隆隆——
雪亮的闪电划破虚空,不甘的怒吼响彻天阙,有身影自云层中坠下,火光涌起,轰然砸碎山头,坠入无间。
“狄诸武,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被我撕裂——难道你也……”
轰!
银雷灌地,瀑布垂流,击碎万丈大地,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