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越扔下手机,开口道:“要不姐妹,你说点让我高兴的吧。”
霍妍挺了挺眉心,缥缈的思绪很快便回笼,道:“我一直在说呀,其实小李子……”
“不是不是,说点八卦让我嗨一嗨。”沈思越眯着笑眼,眸底渗出一股狡黠。
“最近太忙了,都没空八卦同学。”霍妍抬手搔搔眼角,努力回忆了一阵,接着很笃定地摇了摇头。
沈思越嘴张得圆圆的,推了推鼻梁上已经不存在的眼镜,演的是柯南上身的戏码:“你呢,有人没有?”
霍妍点亮手机,递到她跟前,反问一句:“你说呢?黄金约会时间,我人坐在这里,没收到工作以外的任何一条消息。你要再接着问,可就不礼貌了哦。”
沈思越摆摆手,浅笑着表示这也没什么:“只能说,你没有夜生活。但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可持续发展的crush?”
“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那怎么了?生活总要继续吧。苦中作乐是我们成年人的美好品德呀。”
霍妍撇了下嘴,道:“好吧,虽然听上去也没毛病。但crush主打的就是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跟‘可持续’三个字,没半毛钱关系。”
沈思越又开始摆出导师的姿态,开导自己的闺蜜:“爱情都是从crush开始的,而且爱情是玄学,是无法定义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单位最近一定来了个长在你审美点上的帅哥。”
说时,打了个响指,然后摆事实讲道理地回忆起上一次见面的情景。
“你记得吗?上次在我家,我跟你聊双方家长见面的事,你中途开个小差了好伐!你当时跟我感慨,和尚庙里男人多但素质很难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一个人如果连八卦的时候都在走神,那摆明了就是心里有事。结合你走神时说的话,我觉得你有情况。最重要的一点——你颜控,能激起你内心小涟漪的,肯定是个大帅哥。”
霍妍眼珠子不断地向上转,那阵子其实她心里挺乱的,工作、家庭都是一团糟。当然,有个事确实不一样。当时,老想着怎么跟刘天泽解释自己没欠网贷,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晨跑,结果人家不光嫌弃,还一个急刹车……
思及此,她不由伸手在额头摩挲了两下。那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却是霍妍这两年里跟异性之间最近的距离了。
后来呢,刘天泽把她挡在危险之外,为此脚趾还受了伤。她当然是感激,只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初相识的那个乌龙,总是不可挽回地陷入一个又一个僵局。就连来这里之前,不还吵了几句嘛。
其实,刘天泽长得也不赖,她心里不可能毫无波澜。可惜了,除了一张脸是长在审美点上的,这男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却都长在了霍妍的雷点上。
“我说了,我不喜欢跟同事谈。要是我能接受这一点,小李子还能轮到你呀?”霍妍挑了挑眉,笑得很促狭。那眼神仿佛在挑衅,来呀,互相伤害!
“你开我两句玩笑,我就不审你啦?幼稚!”沈思越才不会放弃吃瓜,噘了一下嘴,端起了播音腔,“这么问吧,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心里多了一丝起伏,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否渴望有人陪伴呢?”
霍妍没有急着回答,转头呆呆地看着台上的歌手。或许是情歌唱到了心坎上,她长长叹出一口气,面对闺蜜的盘问表示缴械投降:“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对男人不抱希望,但有时还想抱着男人睡觉。”
沈思越闻言,先是勾唇窃笑。少顷,心念一转,不由替她捏了把汗。皱眉道:“可是,你现在的交际网是以工作为圆心的。也就是说,脱离了工作,你根本接触不到异性。”
听到这话,霍妍露出一副“你还有脸说”的表情,叉腰质问道:“我给你介绍了一个,你就不能礼尚往来一下吗?你身边那么多厂二代,倒是给我挑个帅的呀。”
“厂二代就算啦,你知道我爸执着招赘,除了继承人方面的考虑,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认为富不过三代这话能流传,是有点道理的。”沈思越的酒杯又见底了,脸色也变得晦暗了许多,“因为我们这批二代,长歪的迹象很明显。”
似乎是为了配合情歌里的忧伤情绪,此时清吧的灯光也巧合地调暗了。
霍妍没能察觉出沈思越的变化,揉了揉眉心,笑道:“不争气的厂二代吃喝玩乐,但我们优秀的越越子,却还坚持每天上班,是吧?你这牛吹得挺委婉,我差点就没听出来。”
“老沈在家也这么讽刺我。”沈思越却很真诚地表示,“我爸妈那辈人大多是苦出身,用我爸的话说,勤劳才能致富,努力工作是本分,车间里的工人哪个不努力,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成优点了呢?因为家大业大,周围人对我们的要求就很低,不败家就行。可是,人吧有点爱犯贱,喜欢去打破底线。所以,我爸妈那代人对儿女能不能接班,心里完全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