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元气满满地跑到他面前朝他打了招呼。

夏目信也不管朝比奈了，很顺手地捏了捏弥子的脸，“都说了，剑道部里别这么喊我。”

“呀，知道啦，老师~”弥子揉了揉脸，“那你不还捏我脸？”

“...顺手了，抱歉。”夏目信松开手，“换衣服去吧。”

让弥子别在练习时候这么喊他倒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别人都喊他老师，就弥子喊他哥哥，太过特殊。

日本的氛围是这样的，太过特殊的人可是很容易被孤立的。

而且会给人一种，「我们来剑道部是为了认真训练的，这家伙来剑道就是来找哥哥玩的」...之类的感觉。

虽然弥子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剑道部...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起码表面上，还是要有一种她是来认真训练的感觉。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其他人都到齐了，也都换上了剑道服，只是唯独少了四月一日的身影。

夏目信想了想，她应该还在处理四谷医院的事情吧？

今天估计也不会来了。

除妖师的工作自然是优先的，其他的事情只能靠后。

剑道部的正常练习就这样开始了。

热身运动后，让二、三年级的学生由朝比奈带着自行对练去，夏目信开始指导一年级新生的剑道。

他的指导其实颇为严格，就算弥子动作不到位，他也会严苛地指正。

因为不同高中的剑道部对于学生的要求都不一样，有的学校剑道部就是休闲娱乐，但神代不一样。

神代高中剑道部，是要参加比赛拿奖的。

只说去年，神代在「玉龙旗」500多所参赛高中里打进了四强；

上一任剑道部部长也在全国大赛男子个人赛拿下了全国银奖；

还有朝比奈，她在女子个人赛进了全国八强。

还有一些别的学生，成绩也有相当不错的。

再加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地区比赛奖项。

神代剑道部的实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也正是因此，才会专门聘请一名剑道指导。

因此平常的练习，当然要认真。

只有每日练习的汗水，有朝一日才能配上金奖的荣誉。

......

就这样，除了中途的休息时间，剑道部的练习一直到了五点多。

见时间差不多了，夏目信宣布了社团活动结束。

学生各自去更衣间换衣服，夏目信一般是在学生走了后才去。

等到弥子换好衣服出来，他和弥子告别——

虽然说，弥子坐他车和他一起回去是最方便的，但是，这就意味着，她和其他同学接触的时间就少了。

高中阶段和同学一起放学可也是青春期的重要体验。

总之，夏目信的想法是，让弥子多和同学接触。

告别完弥子，旁边朝比奈也走了出来。

这名少女瞥了他一眼，随即就走出了剑道部。

“......”

夏目信不太理解。

等到学生都走了，他也去男子更衣间把剑道服换下了，随后，又门边把鞋袜穿好——

剑道练习时候要赤脚。

一切都穿好后，他才走出剑道部。

只是，走出剑道部的时候，他看见身侧：

朝比奈低着脑袋，一只脚踮着，用脚尖摩梭着地面。

健康活力的双腿，弯起的曲线很好看。

听到声音，少女才抬起脑袋，短发一阵轻晃。

“呀，好巧。”她面无表情地打了招呼。

“......”夏目信带上剑道部的门后，才转过身来面对朝比奈，他上下打量着这名少女几眼，最终平静地问道，“朝比奈同学，今天等谁？”

“四月一日同学。”朝比奈面不改色。

“四月一日今天根本没来吧？”

“这样吗？哦。”

“......”

行吧。

夏目信走上前，朝比奈就跟在他身边。

一直走到鞋柜，把室内鞋脱掉，换上室外鞋，两人一路都没讲话。

等到走出去了，朝比奈才终于忍不住了。

“喂。”

“怎么？”夏目信朝身侧看去，这名别扭的少女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看着前面。

“你就不说一下吗？”

“说什么？”

“你不是和12岁的女孩子相亲去了？”

“......”夏目信若有所思，半晌后点点头，“原来是这件事。”

朝比奈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和12岁的女生相亲，怎么了？”夏目信反问了一句。

“不会相亲成功了吧？”

“你觉得？”

“那可难讲。说不定你就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不要到时候让我去警署探望你，夏目老师。”

“原来你还想着探望我？呀，朝比奈同学有心了。”

“......”

被这一句话，朝比奈原先面无表情的脸蛋忽然就破功了。

“谁...探望你呀！你被抓进警署了，剑道部怎么办？”

“也是。”夏目信理解。

“所以结果呢？”朝比奈又问。

夏目信笑了笑，实话实说：“自然是没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才12岁，国中一年级。”

“那可难讲。”

这句话朝比奈几句话前就这样说的，现在依旧是这句话，可分明变了语气。

少女望着前方，嘴角撇了撇，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这样子，才是她平常的样子。

脚步也似乎轻快了些。

“就是，12岁肯定不行吧？你要是敢和12岁在一起，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嗤。”

“你笑什么？”朝比奈朝他看来。

“没。”夏目信收敛住笑意，接着问，“那朝比奈同学，我姑且问一下，在你看来，你觉得多少岁合适？”

“...嗯？”朝比奈眨眨眼睛，没理解他的意思。

夏目信开口举例：“比如说，13岁呢？”

朝比奈一愣，随即立刻冷漠地凝视着他：“变态。”

夏目信也不在意，继续问：“那14岁？”

“还是变态。”

“15岁？”

“还是。”

“16岁？”

“依旧。”

“那...17岁？”

“当然同样是变...”说着，朝比奈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没了声音。

她...17岁。

沉默着，朝比奈转过脸去，没看夏目。

“...勉强还行。”

她伸手拨弄着短发，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