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眨眨眼:“你不一样,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需要我,也能学到我要教你的东西。”
拉蒙赶紧否认:“这怎么可能呢,知识不能无中生有,就算是最新想到的新法子,一定也是从原来的知识中总结推算得来的。”
贝尔纳耸耸肩:“也许你有一天会读到圣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你就知道你现在说的话错的离谱了。”
他眼中有压抑不住的向往和崇拜:“圣奥古斯丁像是一夜之间就认识到了真理。”
不,圣奥古斯丁的思想很可能来自新柏拉图主义的普罗提诺,但真正的历史已经湮没在消逝的时光中无迹可寻了,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人们能做的也只是猜测。
但拉蒙能理解贝尔纳对这位圣徒的推崇,毕竟是圣奥古斯丁奠定了早期教会的基本教义,真正做到了“神与圣徒在地上统治一千年”。
直到十三世纪,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神学家之王”托马斯·阿奎那编撰出《神学大全》,正式推翻了圣奥古斯丁的隐形王座。
贝尔纳又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学生:“你知道吗?我相信你能做到像奥古斯丁那样的事情!”
“圣奥古斯丁受洗时已经三十岁了,二十多岁还在学修辞学,而你,你现在才五岁!”(注2)
拉蒙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心说您还真是高看我了,我穿越之前不过是个社畜,看不出一点神棍天赋,若不是开了大挂,现在还在玩牛屎呢。
像奥古斯丁那样包养情妇生个大胖小子倒可以考虑一下。
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一心向道的模样:“我也希望追逐真理,在布尔戈斯的时候,我还见过布尔戈斯主教加尔萨,我想跟他学习经义,可是母亲不同意。”
“唉,世间女子总是看不出事业的崇高。”贝尔纳也觉得可惜:“加尔萨主教确实是位好圣师,一百年中,伊比利亚人之中少有能与之比肩的。”
学士歪头鼓励道:“你不要轻易放弃,我会去找桑乔夫人说这件事的。”
左右看了一眼,又鬼鬼祟祟地凑近拉蒙耳边,小声说道:“若是桑乔夫人让你去跟随塔兰蒂诺神父修习,千万别答应。”
拉蒙奇怪道:“为什么?塔兰蒂诺神父的学问并无不妥呀,我觉得无论经义仪轨他都做得很好,他的地位肯定不是依靠家世血统获得的。”
贝尔纳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表情,良久之后方才跺了跺脚:“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我不会与你多做解释,但你对塔兰蒂诺神父的了解是不全面的。”
学士声音更低了,眼神也带上些闪烁不明的意味:“也不要在塔兰蒂诺神父面前,过多地提及奥古斯丁的圣名。”
拉蒙仿佛听见了什么大新闻:“塔兰蒂诺神父不认可圣奥古斯丁的学说么,那,那....”
那岂不是异端?
贝尔纳赶紧将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摊开了手上的羊皮卷,朗声读道。
“圣灵和新妇都说:来!
听到的人也该说:来!
口渴的人也当来;
愿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
拉蒙心思流转,这小小巴塞罗那,怎么一个个的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