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此刻看到同样的玉佩,许晏尘都快想不起来那事。
不对。
自己的记忆力不致于这么差。
之所以差点忘记,是因为这个黑色玉佩本身就有古怪。
可西门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玉佩呢?
他与那群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联想到自家祖宅里熬的疗伤药,翻墙而逃的人……一时间,许宴尘脑海中无数念头翻滚。
“怎么了?”
西门冠似是发现什么,蓦然回头。
“没什么!”许晏尘笑道:“只是见西门大官人腰间的黑色玉佩,甚为好看,有些惊奇。”
他有意试探,看对方是何反应。
“哦!”西门冠微微一笑,道:“这玉佩是朋友所赠,却是不便再赠与外人。”
“来人!”他不动声色的将黑色玉佩收起,用长衣罩住,一边说道:“有劳这位捕爷来府上走一趟,去取五十两银子,犒劳这位捕爷。”
……
两人离开府邸,一路往衙门而去。
原以为赵捕头很快就会带人赶来,却不料就这样一直走到了衙门,并不曾见人影。
刚进去,便看到江鹤松迎了上来。
“江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晚还在衙门?”
许晏尘问道。
眼下都已经是二更天了,他记得江鹤松这段时间并不值夜班。
江鹤松叫苦道:“还能有什么事?上面六扇门的人来了,劈头盖脸就将咱们这些人,从上到下都骂了一遍,刚刚才散去呢。赶明儿还不知道要怎样折腾。”
“我正要赶来接你,恰好你就回衙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西门冠,抱拳拱手道:“这位想来就是西门大官人了,久闻西门大官人一表人才,风采气度冠绝青山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在下江鹤松,见过西门大官人!”
西门冠拱手回敬:“都是外面的人瞎传,让兄弟见笑了。”
“这么晚请我来衙门,到底有什么事?”
江鹤松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县尊在里面等着西门大官人,你随我来。”
说完,又对一旁的许晏尘道:“我带他去见县尊。”
“天色这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当值呢。”
“那就有劳江大哥了!”许晏尘拱手,看着江鹤松带着西门冠,走入了县尊所住的后衙。
不知道王墨阳会与西门冠有什么样的勾兑?
他很好奇。
但此事既然是县尊亲自在处理,许晏尘身为一名普通捕快,可不好插手。
想了想之后,许晏尘哑然失笑。
西门冠的事,又与他有多大的关系呢?
只要对方不来惹自己。
他只是一名小捕快而已,闲事不要管得太多。
想到这里,许晏尘摇了摇头,驱逐四处发散的思维,往家中赶去。
他们已经搬回祖宅。
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快到三更天了。
为了搬家而劳累了一天的父母亲都已入睡。
许晏尘没有惊动他们,悄然进入自己的房间。
房间早已被母亲收拾得整整齐齐。
比原来租住的房子,要宽敞不少。
点燃油灯,关上门窗。
桌子上放着几色点心,应该是父母亲担心他晚上回来后饿着,特意准备的。
许晏尘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温馨的笑意。
事实上,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对这一世的父母,始终有着一层隔阂。
说不出是为什么!
大约是仍记得前世的父母。
所以,很难对这一世的父母,生出发自心底的认同,总是会有着一缕不由自主的排斥。
细细想来,这一世的父母,真的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
倾尽所有,助他进入衙门,圆他的梦想。
我也该发自心底的完全接纳他们——许晏尘对自己说道。
前世的种种,终已烟消云散。
这一世,是新的开始。
许久。
许晏尘收敛情绪,拿出了那个之前被他遗忘的黑色玉佩。
只见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狰狞的人像,似菩萨似罗汉,又好像不是。
许晏尘仔细端详,倒觉得这个人像,与融合混沌种脉诀时所见到的模糊人影,有几分相似相处。
这就是“黑神”吗?
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他随手握住玉佩,正待将其收好,准备等以后有空再来研究,身躯却忽然微微一颤。
掌心中的玉佩,隐约传来一股股温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