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两眼泪汪汪,低声道:“奴家就住在前头,棺材铺东边第一家便是。
家里还有些银钱,若是两位大哥放过奴家,奴家便把钱全数送给大哥......”
“有多少钱?”泼皮问。
妇人垂泪道:“亡夫留下三五十贯钱,两位大哥尽管拿去......”
两个泼皮立时眼露贪婪。
“你家中当真没有别人?”
妇人抹着泪:“只有一位瞎眼婆婆,常年不出门......”
两个泼皮当即决定跟她上门拿钱。
“要是敢捉弄俺们兄弟,一刀宰了你!”
一个泼皮露出腰间别着的的短刀。
妇人满脸怯怯,带着他们往前边棺材铺走去。
路过棺材铺,一个泼皮嘀咕道:
“燕京被围时,这家棺材铺生意极好。
如今城中只剩一帮穷鬼,死了连棺材都置办不起,这棺材铺也没了生意,关门歇业了。”
另一泼皮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城外田地,尽数被常胜军占了,如今城里最富裕的就是那帮贼配军。”
两个泼皮一番骂咧,却又难掩羡慕嫉妒。
他们也想投军,可惜体格太差,身板太弱,常胜军根本不要他们。
妇人走到街边一座宅院,指着院门小声道:“便是这里.....”
“还不快敲门!”泼皮恶狠狠地道。
妇人上前叩响铁铺首,先短敲三下,又长敲两下。
两个泼皮扭头张望,观察有无生人靠近。
过了会,院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半扇。
二人跟着妇人跨过门槛,闭拢院门。
一座残破的一进小院,不像是有人长住的样子。
两个泼皮跟着妇人进到堂屋,四处看看,不见其他人。
“你那瞎眼婆婆在哪?”泼皮问。
“钱在哪?”另一个又问。
妇人不答,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她的眼神充满狠戾,与刚才怯弱妇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堂屋光线一暗,两个手提长刀的汉子,不知何时站在两个泼皮身后。
二人悚然一惊,正要转身,两个汉子捂住他们嘴,一刀从后心捅穿。
妇人眼眸一寒:“给我砍断双手,割下舌头!”
她说的是契丹语!
两个汉子应了声,趁着两个泼皮还未断气,剁下双手,揪出舌头割下。
鲜血汇成溪流,蔓延到妇人脚边,她厌恶地往后挪了挪。
“今晚另外找个地方落脚。”
妇人跨过两具残尸,走出堂屋。
“启禀太后,末将已经打听清楚,之前张觉的确有投降宋国之意!
此事,宋朝廷并不知情!”
一名契丹军汉低声道。
妇人挑了挑眉,冷笑道:“张觉逆贼,叛辽降金,又想叛金降宋,真是个该千刀万剐的逆贼!”
另一契丹军汉道:“燕京宣抚司,已经在为敕封张觉为勃海王做准备。”
妇人踱了两步,眼眸厉芒一闪:“既然张觉要降宋,为何宋国不接受?
反倒要封他做王?
此事,定有蹊跷!
你二人,想办法把张觉纳土归降之事散播开,叫燕京全城皆知!”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