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忍不住吐槽。
随即,一跃而下。
——
行会驻地
二层,戈多办公室。
还是之前那间,只不过铭牌换成了会长的字样,至于上一任的办公场所,已被重新加以利用,改成了杂物间。
此时已直午后,在弗洛伊德灯柱与天气系统的共同作用下,内城的天空被渲染成明晃晃的瓷白,感受时间与季节的变化也是内城绅士们的专属享受。
然而,办公室内,窗扉紧闭,厚重的绒布窗帘将光线与喧嚣阻挡,只有一只跳动的烛火,为房间主人提供昏黄的光。
戈多坐在弧形桌后,眼睛微睁,双手交叉合十,火光映射下,阴影于那张消瘦的面颊轮转,阴晴不定。
戈多喜欢待在密闭昏暗的环境,特别是在考虑某些重要事情,或是做出某些关系到自己前途乃至生命安全的抉择时。
被黑暗包裹让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使他短暂从焦虑中脱身。
这习惯来自于他去世多年的祖父,或者说是已无法追溯源头的家族传统。
余光撇向桌角的石膏摆件,烤漆脱落,那东西有些年头了,是祖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站在礁石上的男人,面带怒容,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礁石下的海浪中,用画笔涂抹出阴影,似是有什么骇人的怪物即将冲出水面,将孤困的男人生吞活剥。
烛火同样拉长了雕塑的影子,为本不算精致的雕画赋予生命的活力,朦胧中,男人发出怒吼,长鞭飞扬,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就在戈多脑海预演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时,弧形桌底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微光。
他眉头一皱,转瞬便释然,嘴角微微抬起弧度。
“他找到猫了。”
吹灭蜡烛,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刺目的光线与混杂海腥味的风一并涌入,极目远望,近海平静依旧,几日前的那场海上烟花似乎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银湖岛船舶行会的会长也一直都是他,不是吗?
笑容更盛。
他从柜台抽屉中取出酒与两个精致的雕花玻璃杯,静静等待男人的到来。
不多时,轻微的脚步声钻入耳朵,紧接着暗门弹出,浑身湿漉漉的马修出现在戈多眼前。
他的模样实属有些狼狈。
“那明明是只兔子。”
马修坐在沙发椅上,拂去头上的海水,再难压抑吐槽的欲望。
“也许,每个人的想象力是有差别的,拉斯特先生。”
戈多说着便起身,将酒杯放在马修手里,同时关切地拍了拍马修的肩膀,眼神跳动,他注意到男人蔓延的白斑和那些令人侧目的伤痕。
“你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戈多回到座位,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安放多时的物件,将其取出。
“我履行我的诺言。”
戈多将东西推至马修面前,那是装有两枚抑制剂的盒子,还有一张方形金属卡片,其被复杂的金银交织的纹路包裹——前往主岛费马的通行证。
“距离新船启航还有10天的时间,要说再见了,拉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