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制造成跳海自杀,畏罪上吊,持刀自裁等各种,管他什么的,绝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死法。
只要撑到这次行会会议结束,雄鹰继续执掌大权,以自己和他的关系,他相信绝不会招来行会的报复。
想到这,勋爵面色缓和,嘴角扬起笑意。
是啊,比这更危险的时刻他都经历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站起身,对着立镜,整理自己的衣襟,将袖口与胸针调正,即便容颜衰老,可那种优雅华贵的气质却愈加迷人。
笑容更胜,他曾是个差点溺死在海里的穷小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拥有眼前的一切,都靠他自己。
“哼。”
他想起了那个顽固的老头,他爵位的来源——老帕卡,自己和他那个瘸腿的女儿结婚时,那老东西甚至没有到场。
平日里处处打压自己。即便到死,浑身发臭地蜷缩在病床,那双浑浊泛白的瞎眼,透着的还是鄙夷与不屑。
他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破败贫瘠的岛屿,混乱的治安,雾病的威胁,脾气暴躁,控制欲极强的瘸腿女人,还有一头只知道吃的肥猪。
他甚至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是啊,他全凭自己。
勋爵来到酒柜,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轻轻在鼻尖扫过,随后一饮而尽。
他似乎想到什么,来到书桌前,用藏在身上的钥匙,打开左手边上着锁的第三个抽屉。
似是许久没有打开的缘故,锁芯有些生锈,直至半天才发出一声虚幻的叹息。
地图,信件,笔记,还有什么?
略微迟疑,但紧接着他的注意力便集中于一枚以他现在的身份相比极其廉价,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黄铜胸针。
苍老的手指将其轻轻拿起,尘封的记忆于脑海流转,眼睛发红,他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
接着,他取出压在抽屉最底部的相片,它缺了一角,焦黑的缺口,像是经过火焰的炙烤。
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年轻的勋爵,他最小的儿子,还有.....
美丽的女人怀抱婴儿,他的.....妻子。
真正的妻子。
不觉,泪水滑落,将相片打湿,他赶忙擦干。
“呼....”
压下相片,放回胸针,将其连着记忆一并锁进柜子,勋爵戴上面具,恢复往日模样。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需要凑齐租金,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让水民在沉船墓地抓紧打捞值钱的玩意。
想到那些恶心的家伙,勋爵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畜生罢了。”
就在此时,密室门口悬挂的铃声响起,其连接着室外自己的书房。
只有管家知道密室的存在,老实说,即便以勋爵极为苛刻的待人态度,管家的工作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因此,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绝不会打扰自己。
“发生了什么?”
再次整理衣襟,离开密室,通过曲折小径回到书房,打开被急切敲门声打扰的雕花黑木门。
面色惨白的管家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怎么了。”
勋爵佯装怒容,他不喜欢管家的失态。
“老爷.....老爷....大少爷他.....”
“他怎么了。”
怒容更盛,他讨厌那头肥猪。
“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