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依旧不说话。
“我知道沐哥儿心中怪我,这前后之事,王押司也是心中震怒!王押司说了,会尽力从中协调。”张锐又道。
沐玄终于开口道:“若是问斩,需要多久日子?”
“一般秋后,也有到第二年。”
“我想让兄弟帮我说一声,让梁平来见我一面。”沐玄冷冷说道。
张锐面有愧色:“好,我这边派人去请梁平兄弟。”
“多谢了!”沐玄说完这话,便不再出声。
张锐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兄弟,若有任何所求,只要我能做到,只管吩咐。”张锐最终还是咬着牙道。
“我别无他求,还请兄弟为我准备笔墨,我准备写一封遗书。”
“这.....也好。”张锐点头答应,“你今日受伤严重,要不明日再写?”
“不用,今日就写。”沐玄斩钉截铁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取。”张锐转身出了牢房,很快又折返回来,将笔墨放在一旁矮桌上。
“我这里有一瓶伤药,等晚上我安排人给你擦拭伤口,再把上药涂抹上去。”张锐又说道。
沐玄点点头:“劳烦兄弟了。”
张锐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沐哥儿,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轻言放弃。”
沐玄不置可否,人一旦有期望,反而容易破坏心境。
“张锐兄弟,外面有一个小子,名唤梁平,说要见你。”一个牢子走来说道。
张锐一惊,当即道:“好!我这就去见他。”
这个梁平,算是有些头脑,知道第一时间来监牢寻张锐。
不,这家伙没这个脑子,难道是那小婢妻?
张锐起身,嘱咐两句,便出去将梁平带进牢房。
梁平进了牢狱,瞅着沐玄惨状,大哭道:“沐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沐玄呵呵一笑:“莫要哭,老子还没死呢。”
张锐道:“你们兄弟二人细说,有事情再唤我。”
“多谢张锐兄弟!”
“你就是太客气了,一直谢来谢去,不累吗?”张锐嘀咕一句,将伤药放在桌子,径直走了。
梁平环视一圈,低着头,喃喃道:“哥,嫂子的病好了很多,说是要到县城看你,被我拦住了。”
“你做得好!现在时间紧急,你听我说,我那草屋得向北走,那个树林,咱们经常玩的那个矮坡,有一个咱们挖得洞不?”
“当然记得!”
“里面有一笔钱,你都把它拿走!以后娶亲生子,远走高飞。”沐玄说道。
“哥哥,为何说这样伤人的话,只要沐哥儿在,俺就要救你,你最是聪明,只是过去不用再正道,沐哥儿,你告诉我法子,我便去求人,求人救你的命!”梁平哭着说道。
沐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心难测,可是到这个时候,不测不行。
他吃了亏,却在梁平身上测了一下。
梁平没有辜负他的信任,这是一个真正的忠人,他也许笨一些,可是忠心啊!
这个时代,没有忠心的人,绝对走不远。
王押司也好,还是张锐也好,此时此刻,都不值得他信任!
“梁平,往后我必不负你!”沐玄咬牙说道。
“沐哥儿,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小时候,我爹死得早,村里的娃娃都欺辱我一人,要是没有沐哥儿出手,我只怕早就被他们打死了。沐哥儿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梁平认真地说道,“我很笨,可是我知道哥儿对我好。那我也要对哥好。”
沐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泪水在眼眶打转,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终于顺着面颊尽情流淌。
“你听我说,我要交代你一桩事情!这件事若是办成了,我们定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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