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押司点点头,径直上了二楼,推开厢房门,那张锐坐在椅子上,正发着呆。
张锐一看来人,赶忙起身:“王押司,我点了几个下酒菜,正好边说边谈。”
“甚好!”王押司微微一笑,转而说道,“你若是为沐玄求情而来,那免开金口。此事雷都头骗了我一把,我心中一样恼火,只是此事内有窍门,不敢贸然掺和,对我们无利之事,省得火上浇油,平白得罪人。”
张锐面露尴尬之色,感觉藏在肚中所有的话,愣是无法开口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小二推门而入,手中顶着托盘,将肉食、素菜之类一一放上,又放了一壶温了的酒。
张锐赶忙起身,拿起酒壶,主动给王押司倒酒,两人把酒水倒斟满。
张锐欠身,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小心道:“王押司神算,我也不敢胡乱求事,只是沐玄关押在我牢房中,之说仰慕押司威名,特写有一封信,说是押司看过之后,便会明白。”
王押司没有急着接信,只是问道:“你好似很看重那沐玄,此人是一个赌徒,与你萍水相逢,你为何如此帮他?”
张锐尴尬一笑:“小人在凉州厮混,见过不少人,这沐玄性情与小人相投,关键此人胸有丘壑,若是此番不死,往后或有机缘。”
“喔?你这小子,竟也有看人的眼光?”王押司颇有些讶异,他很少见张锐夸赞旁人,总是一副老子第一的姿态。
今日竟对一个卖鱼佬,这么吹捧,也让王押司生出好奇之心。
王押司顺势接过信纸,不以为然地打开,他原本皱着的眉头,倏然散开,不由地赞道:“好字!这字是什么体法,怎么不曾见过?这手字最少有十年之功,只是微微有些发抖,后半段有些后继无力之功。”
张锐心中一喜,赶忙解释说:“这是沐玄趴着写的,屁股都打烂了,后面力气不足。”
“那就说得过去了!这字想必是拜了哪位大家了。这小子以前地主的时候,莫非有什么机缘?”王押司一脸讶异之色,“容我看看,他写的是什么。”
张锐点着头,不敢胡乱出声。
王押司一扫而过,看着看着,脸色就绿了,到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胆!这沐玄好大的胆子!”
张锐吓得一下子站起身,脸都白了,愣是一句话不敢说,便是能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来。
王押司捏着手中信纸,脸上由绿转红,他也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口给喝了。
喝完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锐,你说这沐玄,我该救吗?”王押司斜着眼睛,冷冷问道。
张锐感觉一股子冷意,好像直接从脚底升到天灵盖,吓得他赶忙道:“恩公,莫要跟小人开玩笑了。小人只是送信而来,也是举荐的心思,救与不救。小人不敢妄言,若是恩公想救,小人便负责跑前跑后,若是不救小人便让他死心,好好照顾他后面的日子,做个饱死鬼。”
王押司轻轻点头,对于这番说辞,他显然很是满意。
“你之前说过,沐玄很是不凡,我原本以为你是说笑,他今日写的信,的确很有见识!我会考虑救他,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锐大喜过望,赶忙说道。
“那就要等孙家公子。”
“孙家公子?”张锐疑惑说道。
“没有错,这件事情中,很多人都忽略了孙家这位少主人。他的话语权,才是最为关键的,只要他发话,很多事情都能改变。毕竟......”王押司若有所思说道,“那位少公子要的不是犯人,而是以后商路畅通。这一点,急需得到保证。”
张锐听到这里,一头雾水,他心中不由得好奇,沐玄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竟能让王押司改变主意。
这家伙怎么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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