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轰~”
“砰~”
“咚~”
大钺在张卓的手中上下翻飞,而那些敢于拦在他身前的甲士,更是挨着即死,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快杀了他!杀了他!”
虽然被甲士们围在中间的统军将领一直在厉声嘶喝着,但在这四散而飞的残躯和那漫天飘洒的血雨中,此刻除了他的心腹之人仍敢于继续向张卓冲去外,其余的甲士们早已经变得顿挫不前了。
军令固然如山,一众甲士们更是渴望建功升爵。
可他们身后所下达命令的那人不仅不是他们所熟识的领兵主将,就连张卓刚刚将军中都尉斩杀时的大声呼喊,更是让他们的脑袋瞬间发蒙,以至于根本就不分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重赏之下,固然必有勇夫。
但眼前这个犹如浴血魔神般,并且完全就是“刀枪不入”的张卓,却让一众甲士们不得不来回张望起来,祈求军中的那些勇武之人带头冲锋,并一挫张卓的恐怖威势。
可此刻参与叛乱的那些高手们不是早已经前往了城外,便是已然被墨湛所率领的墨家游侠们扫清大半。军中参与叛乱的那名领头之人,其又怎能想到把守如此严密的武遂城内,会忽然出现一个如此恐怖的“魔星”呢?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中除了那名被一众甲士们围起来的人一直在厉声高呼外,便只剩下了大钺挥舞起来的呼呼风声,和那身体被拦腰斩断时所发出的,足以令人牙酸的嗡鸣声了。
至于那些鲜血猛然喷发而出的刺耳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瞳孔猛然紧缩了起来!
看着陷入狂暴的张卓,那些“被迫”跟着张卓离开大营,并且违抗军令而来的一众甲士们不仅心有戚戚然,其中的几名千长更是不由自主间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后背之处陡然升起了一层薄汗。
如果在大营时不是他们再三确认过王龁的令牌,并当机立断地选择跟随张卓出营救治百姓,那么眼前的惨象或许同样会在大营之内出现吧!
就这样,墨家的墨湛等人没出手,而跟着张卓从大营离开的一众甲士们也没出手。至于最后抵达的甲士,他们更是在都尉被张卓直接击杀之后,便已然失去了主心骨。
虽然那名被都尉称之为“贵人”的人一直在大声厉呼,但伴随着他仅剩的那些心腹之人全部殒命,浑身上下早已经被血色所染红的张卓,此刻已然与他相对而立!
“呛啷~”
“我杀了你!”
那人的声音此刻早已经变得沙哑,但伴随着拦在他身前的甲士们被一身血色的张卓齐齐逼退,身边已经没有一個帮手的他终于颤颤巍巍地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并大叫着冲向了张卓。
“叮~”
“当啷!”
然而张卓只是将手中的大钺轻轻一个舞动,伴随着一连串的脆响,那人不仅跌倒在了满是血渍的地面,其手中的长剑更是被格落并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没想到吾算尽了一切,竟然没有算到你这个匹夫?我呸!”
那人就像是认出了张卓一样,他的双眼中虽然满是血丝,但口中的话语却满是仇恨。
张卓此刻同样很累,如果不是心中仅存的那丝信念支撑,他也许并不能坚持到现在!
即使他的嗓音同样沙哑,但其在听到这人口中那饱含仇恨的话语后,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让他脱口问了出来。
“你,认识我?”
然而张卓的问询就宛如让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其不仅再次大笑了起来,口中的不屑更是让张卓听得眉头一皱。
“你一个匹夫?又怎么会入得吾眼?吾只恨当年没能将你们斩尽杀绝!”
“你到底是谁?”
“唔!”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继续上前询问时,其已然咬破了口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
“说,伱到底是谁?”
“呵...咳!咳!吾就算身死于此,但不久之后,尔等必然要为吾哀默三日!”
可还没等张卓问出什么有用的话语,伴随着一连串的急咳声,其留下了一段让张卓根本就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后,嘴角处便已然淌出了断断续续的黑色血水。
什么鬼?
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服毒自尽的人,张卓的脑门上直接便冒出了一连串的黑色问号。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直起身子时,长时间的拼杀再加上失血过多,以至于张卓差一点便一头栽到地面之上。
狠狠甩了几下脑袋,等张卓将大脑内的眩晕感短暂地甩离之后,其终于将视线对准了身前那些面露惊慌之色的甲士,并用那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高声大呼道
“吾乃平阳重甲军中的千长张卓,特奉左庶长之令前来城中掌管大军!可还有人反对?”
张卓高高举起那块儿代表着王龁的令牌,一双虎目接连扫视着周围的甲士,直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与他对视。
“尽快打扫战场,今晚全城戒严!”
“诺!”
声音最开始是跟着张卓离开大营的那几名千长所发出来的,但很快,眼前这些从城门处抵达战场的甲士们,同样也大声高呼了起来。
张卓的个人勇武自然让他们惊惧,但更重要的,则还是张卓手中所举的王龁令牌!
站在屋檐上的墨湛眼见张卓已经彻底将局势控制住了,其短暂地思考一番之后,径直从屋檐之上跃了下来。
“张千长,可还需要我等墨家兄弟救治受伤的百姓?如果不需要的话,那我等墨家兄弟便就此告辞了!”
墨湛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自他怀疑今晚他们墨家出现在城内是被别人刻意引诱之后,其越是思索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其便越是感觉心惊肉跳。
毕竟单论结果而言,虽然他们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阴阳家众人,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那么今晚的武遂城势必会因为此动乱而身死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