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总之与这个完全不一样。好了,你进去吧,我这便回去了。”
李难独自走入洞窟之中,没走几步便潮湿阴暗起来。
路面似乎是一条一直向下的石阶,坡度非常陡峭。
又走了一阵,一股怪异的腐臭味传来,就是李难第一天来这里闻到的那种难以忍受的味道。
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了,远处似乎隐约有一星光亮。
李难只能摸着潮湿滑腻的石壁向下慢慢行进。极远极深的粘稠黑暗之中,偶尔会传来一阵类似口哨的声音。
不知行了多久,终于走到了石阶的尽头,他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看到了一扇半开着的石门,里面隐约传来昏黄的亮光。
尖锐的嘶鸣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传了过来,李难心里一惊。
他猫着腰向石门后张望,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阴冷潮湿。
石窟中间立着一张巨大的石床,韦慈躺在床上,脖颈处血肉模糊,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清鸿子俯身站在床边,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手捏着一枚银针,针线翻飞之中,正小心翼翼的在韦慈的咽喉处缝合着什么。
“你来了,进来吧。”清鸿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走进屋子,李难看到地上扔着一只破碎的绿色怪眼,周围的牙齿和触手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一动不动。
韦慈的咽喉处被塞入了一只暗红色的眼球,清鸿子已经为他缝上了一半。
银针每次穿过,韦慈便会发出一声呻吟,而那只血眼也会发出凄惨的嘶鸣声。
作为一名医生,李难见惯了各种手术场面,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感到极为不适,他厌恶的移开了目光。
“玄沌徒儿,今天叫你过来,是想给你安排个差事,道傀宗每个内门弟子都必须有件差事,不然难以服众。”
这就开始让老子给你打工了?李难腹诽。
“中元节快到了,咱们的仇家也要寻上门儿了,”清鸿子话锋一转,声音忽然苍老了许多,“我要闭关一个月,争取度过天傀七境之劫,否则还真斗不过残心那个老贼。”
清鸿子忽然停了下来,用寄予厚望的眼神望着李难,手中银针穿过了一半,停留在韦慈咽喉中。
韦慈一阵痛苦地抽搐,不住的踢腾着脚,但他的喉咙被缝住发不出声响,身体也被牢牢固定住了。
“你要我干什么?”李难警觉的问道。
清鸿子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床,说道:“将那本书取过来。”
李难走到石床前,看到一本质地非常奇怪的书,拿在手中软塌塌的。
封面上殷红小字:《傀经·地之道》。
这书应该是用人皮之类做成的,字像是用鲜血写的,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腥气。
清鸿子看着李难手中的书,眼中流露出无比虔诚的光芒,说道:“玄沌,这是咱们道傀宗的根本,由师祖帝尊亲笔所书,是极为珍贵之物!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石床上的韦慈一阵挣扎,喉咙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怪音。
“这么珍贵的东西,您还是自己保管吧。”李难转身要将书放回去。
“不是商量!”清鸿子眼神突然凶厉起来,一口尖利的血牙显露出来。
李难心里一个激灵,这老道喜怒无常,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
看到李难脸色变化,清鸿子突然又温和起来:“玄沌,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不想治好你的癔症?”
“我好得很,用不着。”李难冷冷答道,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癔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幻觉。
清鸿子并不介意,继续道:“日后你就会明白了,想要压制你的浊天体质,只能靠这傀修,我说过,咱们师徒一心,成仙证道指日可待!”
石床上的韦慈又是一阵剧烈的扭动。
“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李难直视着清鸿子。
“从明天起,道傀宗的早课便由你负责,你来领诵傀经,若寒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
早课领诵?李难皱眉,不就是带着大伙儿晨读吗?
如果横竖要领个差事,这个听起来还算轻松。
比起去干那些变态残忍的事情,晨读简直就是美差一件。
“行。”李难答应了。
“甚好,甚好!”清鸿子高兴的抚掌大笑,露出了花白胡子中的满口血牙。
李难指着石床上不断抽搐的韦慈,皱眉说道,“这人好像快要死了。”
清鸿子这才忽然想起,连忙将韦慈喉咙上的银针猛地拔了下来,韦慈立刻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