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隐隐作痛,胳膊不知被什么划破了口子,鲜血顺着皮肤蜿蜒流下,仿佛盛开的一朵花,鲜艳的刺目。她知道自己内心的不甘心,不甘心被职场霸凌,不甘心被父母当成工具人,更不甘心糊里糊涂的蒙在鼓里,然后关在这么个破地方,任人宰割!
葛蔓漫狠狠的抹了抹眼泪,攥紧了手掌,咬着牙抬头仔细打量那窗口,虽然窗口被钉死了,但怎么说这也只是几根木条。得想办法砸碎或者锯断,葛蔓漫想了想,艰难的爬下桌,在满地狼藉中寻找可以弄破木条的东西。
目光在地上来来回回的搜寻,除了折断的桌子板凳,最多的就是碎掉的碗碟。葛蔓漫蹲下身,掂了掂碎裂的瓷片,光聚焦在尖锐的切割面,泛着冷冽。难道说要用这东西一点点割掉木条?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出气口,木条还是有一定厚度,用这个去割,实在太慢了。但是眼下这情况,就算慢一点,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就在葛蔓漫准备拿瓷片试一试的时候,余光忽然扫到角落里,居然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这是垫桌子的垫脚石。葛蔓漫一眼看出这东西的用途,小时候,她看过外婆用这东西垫桌角。她赶紧拿起来左右看看,虽然石头不大,但如果配合着瓷片,双管齐下,那就快多了。
接下来,葛蔓漫爬山桌子,咬着牙,忍着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一只手拿碎片割,一只手拿石头砸,砸一下停一下。虽然自己家庭不算富裕,但是自己也从没受过这种罪,吃过这种苦。葛蔓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艰难的敲断一根木条。第一根木条断掉的一刹那,葛蔓漫眼睛一亮,这办法可行。
有了信心的葛蔓漫加快了动作,不时停下来听一下外面的动静,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让她砸断了所有的木条。葛蔓漫长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快到半夜了。房子外面依旧是沉寂的黑暗,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外面的黑暗里到底有什么。
葛蔓漫在短暂的喜悦之后,又开始疑惑,按照上次郭胜跬的事情来推测,黑暗是某种犯罪或者异常的遮掩,那如果自己出去了,会遭遇什么?她不敢细想。况且,从晚上六点到现在十点,过了整整四个小时,除了刚开始的混乱,后面再没有动静,怎么看都觉得很反常。
葛蔓漫可不会相信,那几只巨型“眼珠”大费周折的折腾自己,只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动手能力?想到这儿,她看了看手里的“工具”,瓷片尖锐,石头厚实,虽然不算什么犀利武器,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这些玩意儿应该能救自己一命。
毕竟,上一次,陷入疯狂的郭胜跬是真的想了杀了自己。那这一次,自己如果翻出去,会不会再遇到某个疯掉的谁。手无寸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葛蔓漫想到这儿,小心的将手里的瓷片和石头揣进兜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窗户,狭小的通气口,印出外面沉沉的黑幕,未知,永远是恐惧的来源。
但葛蔓漫顾不了那么多了,与其在这房间里被“眼珠”玩死,不如跳出去,拼死一搏。想了想,她伸手抓住窗棱,用力往上翻,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挂上了窗户,但是这窗口实在太小了,即便她身材瘦小,也要费力的缩紧了肩膀,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才堪堪把肩膀挤出去。木框挤得肩膀生疼,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忍着疼痛,葛蔓漫一点点的磨,感觉骨头要被挤碎的时候,她终于把上半身钻了出去。葛蔓漫心头一喜,一鼓作气的翻了上去,看着接近两米的地面,心里隐隐的恐惧着,不过对自由的向往终究是胜过了对受伤的恐惧。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闭眼,双手一松,身体做了自由落体,转瞬间就落了地。
落地的刹那,预想中的受伤并没有到来,也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冲击力。葛蔓漫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四周,心里蓦然一凉,这不是宋轻语家的后院,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