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他还等到了鹦歌。
这倒好,反而省去了他的一番口舌,现在他要送姬无夜一份礼物,墨鸦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一旦拒绝,姬无夜就有了杀鹦歌的理由。
墨鸦对鹦歌的感情,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秦沚将手中的木板扔向墨鸦。
“你方才一直在后面听我和蓑衣客的对话,现在看看上面的刻字,是不是属实。”
墨鸦眉头微皱,接住了秦沚扔来的木板。
他五官感知要比蓑衣客灵敏许多,借着星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每一句话都很怪,但每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脑中回忆了一番适才秦沚和蓑衣客的对话,他又仔细地看看了看木板上的刻字,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话是真话,不过……”
秦沚微微点头,打断他悠悠地说道:“姬无夜生性多疑,你应当清楚,这板子能救你旁边这女人的命,只是后面的故事……你要自己编了。”
“编的好,姬无夜会继续信任你们,编不好,她就没命了。”
墨鸦不蠢,当他看见木板上的字时,心中便已经有所思量,只是总觉得秦沚给他挖了一个坑,而他却不得不跳。
他拿着木板,心下担忧鹦歌的性命,竟有些不自然地急躁。
深深地看了秦沚一眼,他拿着木板带着三人快速离开了石桥河畔。
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四人便重新隐没在黑夜之中。
秦沚不会傻到去试探墨鸦对姬无夜的忠诚,他一边要利用墨鸦心中滋生的感情,另一方面要尽可能地避免和姬无夜利益的冲突。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墨鸦不了解他,面对未知,他必须要将风险规避到最小。
秦沚算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此番天助,不但百鸟只到了四个人,还有一个是墨鸦的最大软肋。
他本想用白凤去威胁墨鸦,不想鹦歌竟跟了过来,省去他太多麻烦。
月色迷人,寒风起于苍穹,覆枯草于地,压塌了蓑衣客心里最后的希望。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你其实害怕姬无夜,不然我现在已经死了。”蓑衣客微微抬头看了看秦沚,咬牙说道。
秦沚拉起蓑衣客的右手,用内力帮他封了穴道,止了血。
“先生陪我去石桥上坐坐。”
他又恢复之前的模样,对蓑衣客十分友好。
只是他先前在蓑衣客的眼里已然化身恶鬼,无论此时做出怎样的行为,都獠牙血口,面目狰狞。
秦沚拉着蓑衣客的手到了桥上的石栏坐下,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轻轻撕下自己衣服当作布条为他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他动作轻柔而细腻,像是怕弄疼了蓑衣客。
“先生,你看我包扎的如何?”
“……好,包扎的好……”蓑衣客陪笑道。
他不知秦沚又要做什么,背后一阵寒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笑的甚是难看。
“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自然不是想要杀先生。”秦沚握住蓑衣客有些粗糙的手,抬头笑道。
“姬无夜手下四大凶将,唯有蓑衣客最特殊。”
“它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任何人。”
“杀了先生,还会有下一个蓑衣客,姬无夜的手下并不缺做情报头子的人才,我若是直接杀了先生不但伤不到姬无夜元气,反而会引起他的疯狂报复。”
“不值。”
蓑衣客听完秦沚的话,心中安定少许。
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可以商量。
“你想要什么?”他直接了当地问道。
秦沚看着蓑衣客此时又有些底气的模样,竟觉得有些意思。
“从今天以后,姬无夜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言罢,他看着立刻就要张嘴答应下来的蓑衣客,轻轻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嘴上,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先生还是不够聪明,此时仍想着敷衍我……”
“我们还有不少时间,今夜我就好好与先生论道论道。”
“让先生看清楚,从方才百鸟离开之后,到底谁……才是真正掌控先生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