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也不过是仰仗道符之力。”

许慎独却非此想法，只是看向杜铮去处，道：“那日我问过赵方义，言此人可为争座次之助力。如今见此人真颜，才发觉赵方义也未识得全貌。”

他顿一顿，一语惊钱、王二人。

“此人，乃我诸脉校比时三位大敌之一。”

“什么！”

钱师兄大惊：“许师弟，你确定未有看错？这人自诩成仙之姿，傲气甚深，心性差极，如何能与那二人相提并论？”

要知道，就是那杜予敬，得了杜氏一家倾斜资源培养，旨在拔得头名翻身的主，也不曾叫这位师弟看上眼。

这位被杜予敬针对，连杜氏都待不下去的狂生，又有什么厉害之处？

许慎独淡淡一笑：“杜予敬虽在世家，但心性浅薄，难堪大就，天资秉性，只占了‘天资’二字，便觉得要顺我昌逆我亡，完全不顾杜氏。你当杜氏如今举步维艰，各大世家作壁上观，乃至于要下绊子，是谁搞出的事来？”

钱师兄不言，这等事情却不是他这个没背景的入门弟子能讲的了。

许慎独看他一眼，暗叹一气，接着讲：“你今日只见我们这位杜师弟的倨傲，但可见全貌？若真是如传言那般狂傲至极，他也修不成如今这个境界，更难有一身不俗道术。”

那一手云龙风虎大手印……

许慎独也是此道术修者，自是能看出其中不凡之处，叹息不如。

而且，若他所观无错，这位杜师弟应还修了一门法武合一道术，更是修至一个惊人之境，几欲借此淬气炼真，只是到最后一步止步不前，将那一点气种打散。

否则，其元气之质定无如此纯净，其量亦无如此之多。

钱、王二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自己这位师弟，到底在那人身上瞧出些什么来。

“算了。”

许慎独颇有些索然无味：“接下来将那几个任务完成，攒够大小功便是。”

言罢，他站起身来，目视身后那一座空村之地，幽幽一叹。

“可惜了……”

……

“可惜了一地生灵啊。”

丹顶白鹤上，杜铮幽幽一叹。

那鬼祟太厉害，侵吞不知多少生民之魂，攒出了千户村那些家底。每一头鬼祟，便代表一条生命，每一头修行有成的鬼祟，便代表十数乃至数十条生命。

杜铮自诩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烂好人，但还未至视生命如数字的境界。

饕餮之妖、红袍魔修、鬼祟恶灵……

红尘万国广袤无边，功德殿上的伏魔册仅一国之地的任务便以千百计，九天方各有一本，九本之数，任务近以万计。

如此一看，凡尘亦非善地啊。

“虽如此，但我如今又能如何？”杜铮自嘲一笑，“我也不过云海小境，哪管得了偌大红尘？真是自寻烦恼！”

这般想着，丹顶白鹤已过隔世关，德冠院所在群峰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