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回到办公室之后，那真是越写越气，李卫国这个废物，自己都把他捧到这一步了，只要他争气一点，过了这一次答辩，成功晋级，他就可以操作一下，让他成为技术科副科长，等科长高升之后，直接担任科长，没想到居然来了一个功亏一篑。自己专门给他留了票让他和孙卫东两人好好说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直接黑了，啥也没干。

在李怀德眼里，孙卫东和钱有根，跟李卫国是一个大院的，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卡他，让他请客的目的是打听一下第三个老师是谁，然后投其所好，要是早就知道第三个人是高教授，他一定会有额外的安排，比如拿着思想学习报告去找高教授斧正啊，在答辩之前进行一次公开检讨和和感谢报告。又或者说让大家在答辩过程中尽量通俗易懂，让高教授有参与的机会，都行，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他就是不走，这有什么办法。

至于为啥李怀德没有给李卫国说让他打听第三个人的事情，这种事是能明说的吗。在李怀德眼里，让他请孙卫东吃饭，孙卫东肯定会不遗余力得帮他，到时候告诉他第三个人是谁，还不是轻轻松松，甚至能说不定还能给他出出主意。李卫国一直没有找他帮忙，他还以为李卫国把所有的问题都搞定了呢，没想到他是啥也没干啊。自己手底下玩技术的就这一根独苗，除了忍着还有什么办法吗，不能想越想越来气。

他在这里生闷气呢，就有人进来告诉他，杨厂长找他，李怀德还能不知道杨厂长找他什么事儿吗，不就是来看热闹了吗，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等着呢，我手里你的把柄多了。只要有机会，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坟头。

到了杨厂长办公室，“怀德同志来了，坐，坐，我忙完手头这一点。”没有安排倒茶什么的，李怀德直接在小茶几上拿了一个瓷杯，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到了单人沙发位上，跟个大爷似的。杨厂长本来想给李怀德一个下马威的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大小王。可是看到他这个做派，心里那个气啊。迅速把手头的工作都收拾了，直接过来，看了看李主任的坐法，只能自己坐到了长沙发上。

“怀德同志，我这里有绿茶，败火不错，我给你泡上。”

“谢谢杨厂长了，我这里真不敢喝茶，要是喝了茶，晚上就睡不着了。”

“你就是心里想的事太多，像我沾枕头就着，睡好了才能精神抖擞的参与到工作中来吗？”杨厂长就是讽刺李主任心思太多，净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啊，我就是想得太多了，该我管的，我也琢磨，不该我管的我也琢磨。你说这人家隔壁在东北垦荒的农场给运回来一大批大豆，一大批水稻，咱们也一样的有在东北垦荒的人，怎么咱们没有见到一粒粮食呢。”杨厂长怎么说，粮食运来了，但是不多，我把粮食和徐主任分了，然后我送礼维持关系了？这也是没办法，钢机二厂这些厂子都是机械厂，还能造化肥，他们的垦荒农场一开始就是机械化作业，面积大，投产早，产量高。而红星厂他们的垦荒农场，还是以人力为主，要不是要让各个厂里见到回报，他们连这点粮食都不想给。

没想到李怀德并没有停嘴，继续说，“还有啊，咱们厂已经两年没有接到扩产通知了，看看人家一厂，技术先进，管理优秀，最近两年除了援建之外，还要择址扩建，人家的工人子弟进厂就是正式工人，国家出钱的，不给厂里添麻烦，咱们呢，没有援建和扩招名额，只能往下属厂里安排，一想到，咱们厂里挣一个花俩，大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哪里能睡得着啊。”

杨厂长这就要骂娘了，红星厂失去援建和扩建的机会，就是因为那一次他的胡闹完全重选管理层导致的当年工作任务没有完成导致的，然后影响到现在，可是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说了，说了丢人啊，再说了生产一直都是他杨某人的自留地，这种生产上的问题，他也不能甩锅。他想打住李怀德继续说，没想到李怀德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有一个，咱们厂的技术探究能力实在是太差了，高职称就一个，还没有自研项目，也没有完成技术人员梯队建设。尤其是隔壁还有一个这么个厂，我也是头疼啊，和还让我怎么睡。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下能和隔壁的孙卫东孙工叫叫板的人物，可惜被人给耽误了。这一次我忙前忙后的，终于把他晋级路给他铺平了，没想到这个人把心眼子都用到学习研究上去了，不怎么懂人情世故，被卡了，今天晚上我就更睡不着了。

杨厂长，你那里有绿茶，给我装上点，今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明天容易没有精神，明天我喝点茶，提提精神，好继续为国家服务。还得是你啊，不愧是厂长，不上火，不着急，沾枕头就着。老话说得好，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老李现在的夺无可夺，降无可降，一个副厂长就管着一个后勤，你还能怎么动他，现在他就是已经跌到谷底了，任何波动，都算上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怼起杨厂长来那是毫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