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三兄弟看着天空、海洋和土地，却觉得空荡荡的，他们意识到没有人，世界就不完整。”

“他们四处找人，经过漫长的时间，终于从海边的鹅卵石里找到了一个梣树桩和一个榆树桩，奥丁先给它们吹气，让它们有了生命，威利又赋予了它们心智，菲则则负责把它们雕刻成了人的形状，完成了创世的最后一道工序。”

路明非一脚踩在护栏上，“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他们为了找人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但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为什么非得用两个树桩来创造人呢?”

路鸣泽抬头，“哥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看看那个箱子上的图案。”

“就是棵树，有什么稀奇的吗？”路明非现在是纯莽夫，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不怎么关注。

“那是棵梣树，名为伊格德拉西尔，哥哥。它根源于三大世界，是比伊米尔更加真实的本源存在，是所有世界运转的基石，它的一个根系延伸到了尼福尔海姆，那里有十一条剧毒的河流，黑龙尼德霍格在此啃噬着树根。”路鸣泽说。

路明非靠在路鸣泽旁边，“你说流经尼福尔海姆的河流有毒，那出生于裂隙的伊米尔岂不是也带毒？”

“对的。”路鸣泽说，“也正是这个原因，黑龙尼德霍格和伊米尔在某种意义上是同源的。”

“奥丁他们只是赋予了人类本我，而伊格德拉西尔才是真正赋予人类超我的个体。”

路明非想了想，“我能理解，智慧生物最重要的是精神，而非外形。”

“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关于泰拉帝国的故事吧，他们并行设置了异形审判庭和异端审判庭，也就是说，对帝国的威胁不能单以外形来判断。”

“所以，这条黑龙代表着伊米尔，他想要复仇，想要让世界重归混沌，然后重新来过？但是单凭它的力量，能办到吗？”

“他差点就成功了，但是一直都没找到让世界重归混沌的办法，奥丁他们又太狡猾了，他们教会了一些人类使用言灵，组成了声势浩大的军队，尼德霍格力量再强，也没办法面对举世皆敌的情况，所以.......”路鸣泽停顿了下。

“所以黑龙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将权力的奥秘赋予了部分人类，作为限制奥丁和言灵人类的手段，对吧？”

“我三叔常说，智慧生物都会在无聊与痛苦之间摇摆，如果达不到目标，他们会非常痛苦，如果达成了目标，他们就会很无聊，目标会不断出现，那无聊和痛苦也自会交替往复。”

“站在权力顶端的人不会信神，神对他们来说只是好用一点的工具而已。”

路明非往后仰了仰，继续道，“泰拉帝国有一个组织名为国教，主要负责传播帝国真理、并对伪帝歌功颂德，但他们的高层骨子里是不信帝国真理的，他们甚至连伪帝都不信。”

“在第三十六个千年的时候，泰拉帝国国教大主教范迪尔同时又兼任政务部部长，在帝国可谓是如日中天，颇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

“战斗修女，原来是伪帝最虔诚的女战士，其称呼被范迪尔从帝皇之女改为了帝皇新娘，并彻底成了范迪尔的私人武装，范迪尔这种人当然不会信神。”

“所以神是芸芸众生的寄托，对于站在顶点的人只是工具而已。”

路明非把黑色龙蛋装回箱子，然后交给路鸣泽。

“那条黑龙有没有准备什么特殊方案，他或许可以找点帮手。”

路鸣泽微笑着把箱子收好，“在姆斯佩尔海姆有一个名叫苏尔特的造物，他手持一把燃烧的巨剑，能锻造混沌万物，黑龙请不动他，但从他那里学到了一点锻造技巧，并把这些技巧传授给了自己在众神中的卧底，由他来锻造兵器。”

“苏尔特，手拿燃烧的巨剑？”路明非想了想，“听描述，这家伙应该跟灵族战神凯恩差不多，应该是老爹喜欢的类型，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哥哥。”路鸣泽伸出手在路明非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什么。”路明非转了转脖子，“这个计划听上去合理，没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把这个世界归于混沌，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为什么？”路鸣泽把手提箱轻轻放回迈巴赫的后备箱。

“因为我回到这里，并且居住了一段时间，最多不过百年，伪帝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他们会向这里下达灭绝令，然后使用双极旋风鱼雷，这种鱼雷配有两个弹头。一级是热熔弹头，用来打穿地壳和地幔、直抵地核。到达地核后，经过高度优化的等离子弹头会洞穿地核，把整个星球化为碎片。”

“到时这颗星球复原不复原已经没有意义了。”

路鸣泽若有所思，抬头望向天空，“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吗？”

“嗯啊，很大。”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脑袋，“三叔应该会很喜欢你的，我觉得你比阿里曼机灵多了，到时候让三叔送几颗行星给你玩。”

“光看到高维宇宙怎么够呢，这种事情要亲身经历才有意思。”

“继续吧，让我好好观察观察这些生物。”

路明非上车，一切仿佛都好像没有发生过，窗外暴雨不止，黑影仍紧追着这辆迈巴赫。

“该死，那些死侍好像改变了战略！”楚天骄看了眼油表，“幸好出门时加满了油，否则更难办了。”

接着他扭头看向楚子航，后者正捂着耳朵，痛苦地颤抖着。

而路明非则依旧平静地吃着葡萄，对窗外的黑影漠不关心。

“这孩子，大概是吓傻了。”楚天骄心中叹息，“原本是好心送他一程，现在真成了好心送他一程。”

路明非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用灵能与Nido沟通，“继续跟着，等会再包过来。”

“对了，风小一点，我不喜欢风噪声。”

楚子航脑中似有无数青紫色的狂蛇舞动，那舞动的狂蛇像是某种鲜活的象形文字，青年被长剑刺死在王座上，女人则被束缚在铜柱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那段失落的历史向他敞开了大门，真实却又残忍。

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感觉末世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