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抗不了,我只能选择顺流而下。”
“对不起,非晚。”
“我知道,我的回答让你失望了。”
“我得先保证自己活下来。”
“如果你以后不想跟我做朋友的话,我也认了。”
“是我不够好。”
温闻背着书包,逆着光,小跑着离开了校园。
俞非晚依旧坐在台阶上,遥遥的望着被落日余晖笼罩的教学楼,思绪不断飘散。
失望吗?
也不算失望。
这是如今的主流观念。
她心中认定的平等,在这个年代,无异于轻舟撞冰山、蚍蜉撼大树。
哪怕慈爱如李兰,心中的天平依然是倾向俞鹏的。
生一个男娃儿,仿佛是女人一辈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完不成,就是失败的。
县城也好,乡村也罢,多的是不知疲倦求子的。
她想的明白,她甚至能理解这些人的可怜。
但,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又酸又涩。
还好。
还好,她对素未谋面的生母从未抱有大期望。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没有失望,就不会因落差产生怨恨。
温闻的话,都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人啊,总得先保证自己活下去。
某种程度上,这不是自私,而是自保。
她猜测,温闻所嫁之人也非良人。
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遗弃女儿,那一家人不会是什么良善的好东西。
“非晚,非晚。”
俞萍带着笑意的声音,为日暮增添了鲜活的色彩。
在俞非晚心里,也注入了一道活泉。
“你下午是不是想我了,所以就偷偷在楼道里看我了?”
俞萍挽着俞非晚的胳膊,笑的又甜又软。
俞非晚斜靠着俞萍的脑袋,发自内心道“是想了。”
很想很想。
必须得见一面的程度。
闻言,俞萍两只手捧着俞非晚的面颊,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非晚,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不准撒谎,说实话。”
俞非晚拉过俞萍的手,轻声道“见到了一个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
“非晚不想见、不喜欢吗?”俞萍歪着脑袋,好奇道。
俞非晚勾勾唇角,声音清冽飘渺,就如初秋的夜风,渐渐带上了凉意“还好。”
“就是太意外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不接受。”俞萍一本正经道继续道“非晚,千万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你最重要。”
俞萍一字一顿。
俞非晚抬手理了理俞萍乱糟糟的头发“你最重要。”
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你所求,就是我来此的理由。
“娇娇呢?”
“被留堂了?”
俞非晚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