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没那么小心眼，不过……”马艳华掀了掀嘴角，转身对着沈海洋，“刚才兴致是挺好，现在，一下高兴不起来了。”

沈海洋佯做举手投降状，然后摸着自己冻得通红的耳朵：“OK，不打扰。也转了半天，车上一直开着暖气，油不多了我去加个油，完事就回。”

“啊，这就回去了，再多转转呗，也太早了。”马艳华故意刺激他。

刚才玩闹时，她看到沈海洋在这十字路口跑进跑出的四处转，就像这里经常走国道的长途车司机一样，叼一支烟，吊儿郎当。小卖部里买烟，小饭店里倒开水，小旅馆里和人搭讪聊天……

“前面转弯的地方也观察观察呗，我们以前可一直停在前面暗访的，看一看没准还能有新的发现。”

沈海洋摇摇头，笑道指着脚下蜿蜒的大路：“用不着！”

“这上有一条车印没？”说罢，双指一弹，飞走了手中半截香烟。

“你去加你的油吧。我俩坐了一路，这回还想在外面待一会。你加好油回来接我们就行。”白杨笑道。

“行！”沈海洋摇摇手，上车走了。

当身边有一辆想上就上随时等待的车辆时，雪景中的打闹是诗情画意；当身边没有了可以随时躲避风雪的遮蔽时，雪景中的等待是度日如年。

“这家话，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故意的？”马艳华看看手表，顾不得继续欣赏雪景，跺着脚向前张望。

白杨左右看了看，指着身后不远处一道紧闭的玻璃门，门上模糊的红油漆印隐约可见“小卖部”三个字。

“咱俩别傻等在外面了，到里面躲躲吧。”

进到小卖部，才发现里面还挺大。

四条木板架子就搭起了全部货品，除了常见的香烟、罐头、小零食，还有一个小菜摊。一看就是些自家种的土豆、冬瓜、大白菜，稀稀拉拉数量不多，卖相一般倒也干净整齐。

最让两人吃惊的是，这小菜摊上竟然还挂着半条，显然已经被切割后的猪后腿。

看店的是位年纪不大的老头，此刻正耷拉着眼袋，手里捧个热水袋昏昏欲睡。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工装，头上歪歪扭扭挂着一顶蓝色的小圆帽，咋看不像个农民，倒像国营商店的营业员。

“大爷，大爷，您这还有猪肉卖呢？”

老人坐在店里，听见有人叫自己，瞬间抬起眼皮，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对，土猪肉，新鲜的。”

“是挺新鲜，多少钱？”

“4块2。”

“哟，还真不贵，城里菜市场都要4块9一公斤呢，肉还没你这的新鲜。”马艳华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