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这事儿，根本瞒不过去，于风雪中迅速发酵，并越传越邪乎，说的有鼻子有眼。

渐渐地，天色亮了。

可卿这一夜，睡的也不实沉，主要是珍老爷对她的心思，被二爷看出来了，当着面，她还能强作镇定，可是自个儿独处，又不免胡思乱想。

一会儿颇觉没脸见人。

一会儿又念及珍老爷的风度，以及那阔绰的出手……

有时还担心隔壁的弟弟是否遇上了邪祟，却又不便于打发宝珠瑞珠去探问。

这一夜下来，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不时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面容竟显得憔悴了些。

“姑娘，这是没睡好吧？”

宝珠瑞珠进来，掀开帐帘，顿时惊呼。

“无妨，只是不大习惯罢了，过两日便好，外面雪停了吗？”

可卿笑了笑。

“没，还越下越大了呢！”

宝珠摇了摇头，问道：“姑娘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起床吧！”

可卿胳膊肘子撑着床坐起。

两丫鬟连忙服侍穿衣，洗漱一番，给梳了头，结了发髻，才拥着可卿出了屋。

外面的大雪已经没膝了，天地间一片苍茫，狂风裹挟着雪花，呼啸不止。

瑞珠忧心忡忡道：“今年这倒春寒倒是厉害的很呢，怕是庄稼要遭灾啦！”

“可不是？”

秦钟面色凝重，从隔壁走了出来。

自己还是小瞧了灵气复苏，这才是第一场风雪，就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只怕接踵而来的，会更加有破坏力。

“诶，听说了没，西府闹鬼啦，折腾了一夜呢！”

“啥？”

“是西府的老太太房里，听说老国公爷显灵啦，当场就把老太太给吓的痰迷了心窍，连夜请了鲍太医来，才给救醒了。”

一群粗使丫鬟正端着食物上楼，一边走一边说着。

楼上四人，面面相觑！

老国公爷，不就是贾代善么？

贾代善显灵了？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可别给姑娘添堵。”

宝珠斥道。

“是……是，我们也是听说的，作不得准！”

粗使丫鬟们吞吞吐吐。

“外间都怎么传？照实说！”

可卿追问。

“大概是昨晚西府老太太祭拜国公爷，没成想，国公爷真的显灵啦……”

一名丫鬟大着胆道出，基本上符合事实。

可卿不禁捧着心口，因恐惧，那明艳的容颜都变色了，昨天风雪来的蹊跷，天香楼又闹了邪，西府老太太遇了鬼，这世道怎么了？

不过再看向面色沉稳的秦钟，心里安定了不少。

秦钟却敢肯定，这位老国公爷肯定是邪物。

这倒不是他诅咒贾代善，而是灵气复苏，必是邪魔妖祟最先复苏，毕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为何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因为道代表秩序、规则，维持秩序必然熵增，魔则代表破坏，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规则也总是会被寻出漏洞。

所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是人们美好的向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