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造成的阴影。

是无法磨灭。

是他们怎么也逃不过的梦魇。

咔嚓！

咔嚓！

嗑瓜子的声音，尤为响亮。

朱元璋撇了过去，陆阳觉得也有点不妥，他刻意放轻了磕瓜子的力度。

示意老朱继续，当他不存在。

“朱允炆！”

朱元璋回头，朗声喊道。

“孙儿在！”

朱允炆坚定有力的跪地，大声喊道。

“传咱的旨意，文武百官，宫中宿卫禁军。”

“全数登上城楼。”

朱元璋举步朝奉天殿外走去，“咱要看看，朱老四要如何翻天！”

朱允炆一喜。

有皇爷爷的话，四叔还不得乖乖俯首？

他当即大喊：“孙儿遵旨！”

“臣等尊陛下旨意！”

百官们轰然应声，看着那远去的伟岸身影。

如梦似幻。

眼神中透着清澈的迷茫与疑惑。

太祖皇帝，是他们亲手送进孝陵的。

怎么还会爬出来。

难道是老天有灵，感大明伦理失常，特意让太祖皇帝复生，收拾燕逆的？

朱允炆心头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巡视一圈，中气朗声高喊道：“诸位，陛下旨意也听到了，还不快快动弹。”

“燕逆在前，今日就要让燕逆俯首，以正伦理纲常。”

“是！”

群臣鱼贯而出。

朱允炆快步跟上朱元璋的脚步，掉在朱元璋的屁股后面。

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天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明明优势在我。

百万大军对付几百号燕贼，手到擒来的。

怎么就打成这样的战绩呢。

最后落得人心尽失，优劣转换。

这巨大的落差。

让他差点没直接疯了。

好在皇爷爷来了，皇爷爷能治四叔。

一想到这里，朱允炆不由对于另外一个人，产生了好奇。

这人是谁。

怎么跟皇爷爷走在一起？

“先生！”

“若是咱不来。”

“这大明天下是不是易主，被朱老四给夺了去？”

“然后老大一脉就灭绝了？”

朱元璋上了御撵。

陆阳也坐了上去。

朱允炆屁颠的跟在后面，他都没资格坐，只能是由健壮的力士抬着，跟上御撵的步伐。

御撵内。

陆阳伸手递了一把瓜子给老朱，老朱不客气的接过去，磕了起来。

呸！

陆阳随口吐了口中的瓜子沫，道：“也不好说。”

“按照历史。”

“你要是没来的话。”

“朱允炆的死活，就是个迷。”

“有人说他死于自焚，但朱老四不相信，认为他还活着。”

“有人说他出家当了和尚，逃过一劫远遁南洋。”

朱元璋动作一顿，神色阴翳下来，语气低沉道：“这么说来，老大一脉还是绝了。”

“可以这么理解吧。”

陆阳点头。

这是一桩历史悬案。

至今都没有公论。

到底朱允炆是活的，还是死在宫内自焚。

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

朱标一脉的传承，最终在大明确实是绝嗣了。

不得不说。

朱标绝嗣，对老朱家，尤其是对朱重八来说。

是莫大的讽刺。

……

金川门。

金陵城墙的顶口，面对长江，当前局势下，位置最为重要。

靖难大军兵临城下，遥遥就能见到靖难兵马旗帜，铺天盖地之势。

反观金陵城墙上。

守军人心思动，露出惊恐之色。

燕军威名，在这三年的靖难战役中，早就打出了名头。

朝廷一败再败。

最后打到金陵城，其气势绝非明军能够比较的。

“曹国公。”

谷王朱橞满是忧色的望着远处，对身边的李景隆说道：“燕军逼近，其势已成。”

“守军人心惶惶，朝堂也乱成一片。”

“这金陵城，怕是……。”

言下之意，李景隆很是清楚。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天势如此，人力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