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人家，每天都是这样忙忙碌碌，一般到后半夜才会休息。

“那位客人睡着了吗？”

“嗯，我刚偷偷看了一眼，饭菜都吃完了，倒头就睡。”

“睡着了好，能吃能睡也就没烦恼了。”

老六嘿嘿一笑，神色复杂地看向江面，神色复杂，似乎透露出某种忧伤。

……

……

午夜时间，黄天竖眼转向入口处，感觉到外面动静，随即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没有安全感，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当然，他有三只眼，睁着一只并不影响睡眠。

刚才感觉到一股红光闪烁，那不是普通红光，而是他最熟悉的诡异能量。

悄然起身，从包袱中取出斧子，朝着床头走去。

远远看到老六和妻子用剪刀裁纸，扎着纸人、纸船。

然后放在水面上，顺着河水漂流，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又是什么古怪的诅咒法术？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黄天脸色很难看，虽说这个世界很诡异，有太多神秘未知的事，可随机选择的一艘船都能碰到。

也算是够晦气的了！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继续隐藏在床仓中观察。

纸人纸船之类的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还是小心为上。

“女儿啊，你在河神那里要听话，河神宫殿可不比家中，什么都顺着你，女人出嫁从夫，这都是命，要好生侍奉公婆，有委屈了就来找娘。”

“娘真的想你了……我的女儿啊……”

啜泣声远远传来，由于女人的声音尖细，黄天这几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说并不是要害他，可听着老两口的话，心里也不好受。

记忆中的确有血祭、水祭的存在，并且还很多，那本就是此方世界习俗。

这也是他对本世界神祇没有好感的原因，哪里是什么神祇，分明都是邪神。

或者说他们和妖魔并无区别，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神会庇护一方百姓，然后收割的手段稍微柔和一些。

他们庇护的信众，不过是他们牧养的牲畜，随时可以食用，之所以庇护，不过是为了吃的更多，吸更多的血。

将斧子放了回去，迈步来到船头。

幽幽叹息道：“能和我说说你们女儿的事情吗？”

“客官……我……”

老六夫妇有些吃惊，经过刚才的祭祀，他们的确想找个人倾诉。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开始述说他们女儿的事情。

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讲不出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可听在黄天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老六的女儿名叫翠儿，是青河渡渔民中最漂亮的姑娘，去年河神祭，她家女儿被选为河神妃子。

身上绑着石头沉河了。

当然，老六夫妇并不伤心，为河神献祭后会成为河神的妃子，比跟着他们打鱼强。

“原来如此，您二位也是有福之人，最起码在青河上不用担心翻船和遇到暗流”，黄天点点头，继续说道：“怎么也算是河神的泰山。”

他不忍心拆穿河神娶妻的具体情况，以他对五姑娘和三花娘娘这些邪神接触的了解，他们的女儿很可能被河神吃了。

心情郁闷，也没了什么谈兴，告辞回去睡觉。

这操蛋的世界，他能管得了多少。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

既然红光不是来自于老六夫妇，那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