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齐的大哥许家坝四处看了几遍，安慰二弟：“你大嫂生大牛和二牛也都是正在一天一夜的，我看阿娘和你大嫂都不在这里帮忙，肯定是在家里守着弟媳妇，有阿娘和你大嫂在，你担心什么呢。”

许家齐这才打消了回家看看的念头，想着也不差这一顿饭，吃完了回去看也是。

他与大哥以及七八个同辈堂兄弟坐了一桌。

妇人们开始上菜，一道道菜被放在了桌上。

许家齐觉得自己有了错觉，总觉得每一个上菜的婶子、嫂子都有意或无意、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总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古怪的眼神看他。

“大哥，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许家坝也觉察了上菜的妇人们都会或多或少看二弟几眼，他仔细地查看了二弟的头上、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花呀草呀什么的，但是上看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什么啊。”

许家齐和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迷惑。

族长一声开席，爬山涉水、割草烧香，忙活了大半天，早就饥肠辘辘的男人们纷纷拿起来手中的筷子，伸向了一个个菜碟子。

虽然去年收成不好，但是一年一次的清明节上坟祭祖，族长并没有降低祭祖的标准，就连男人们的吃食还是和往年一样八个菜，两个肉菜和六个荤菜，还一桌两壶酒。

许家齐和兄弟叔伯们一起吃着菜，喝着酒，还行起了酒令，一张脸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兴奋了，涨得通红。

“家齐，二爷爷让你过去一趟。”族长大儿媳妇许梁氏受婆母之命前来打断许家齐继续作乐。

许家齐一听二爷爷让他去一趟，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众人说声抱歉，就跟着大堂伯娘来到了祠堂的屋檐下。

许家齐朝着族长夫妻两个行了一个礼，嬉皮笑脸问道：“二爷爷、二奶奶，找侄孙是有什么事吩咐？”

族长“啪嗒啪嗒”地抽着手上的旱烟，没有说话。

“你媳妇，王氏她……”族长夫人知道丈夫虽然是一族之长，也不好说这事儿，自己开了口，只是这事儿不管是谁来说，都有点开不了口。

只是看他无知地在那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她又替王氏不值，才把他叫了过来。

她若不叫他过来，他不知要和旁人闹到什么时候才回去。

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夫家的一个侄子，但她打心眼里心疼这个侄子。

许家齐身材高大、模样周正，脾性温和，勤劳肯干，当年许多人要给他说亲，只是他阿娘周氏一心要等着自家侄女及笄后嫁过来，把旁人都给拒绝了。

哪料到，她那个侄女及笄后就跟自己舅舅家表哥定了亲。

周氏等了三四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急匆匆给许家齐娶了王氏。

又等了两年多，与他一般大的小伙子都有三五个孩子了，大的都能放牛了，王氏的肚子才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