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之战,取胜是意料之中,也仅是伟大征途中的一小步。
中军大帐内。
江景辰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多了一股浓浓的忧愁。
“打战前要兵,要粮,要军械,打完战后要医师,要药材,这些都要花钱,我倒是不缺,但应该怎么合理拿出来呢?”
军队是大周的军队,兵是圣上的兵。
在没有竖起造反大旗时,明面上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哪怕仅是一丝。
伤兵们的伤势不能拖延太久,死去的新兵需要好好安葬,后续的抚恤金也要尽快送到其家人手中。
庄延昌摇头轻叹道:“光想着怎么剿匪,怎么收拢军心,没想到后续要怎么处理?这可不像你啊!”
苗老三谄笑道:“杀了那么多马匪,这事总得让百姓知道吧?百姓知道了,东岭县还能没表示?”
江景辰闻言,若有所思,微微颔首道:“你继续说。”
苗老三道:“如果非要用个名义,当然是以为民除害的名义啊!百姓或许没多少钱,但东岭县多山,不少百姓都以挖药材为生......”
不等他把话说完,庄延昌立刻打断道:“你若想从百姓手里收购药材,与从药店里买有何区别?医师并非是问题,药材也不是,关键是欠缺名义。”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官面上做事,大多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特别是涉及兵权之事,凡事都要出师有名。
庄延昌继续说道:“知道的,会说是地方官员不肯配合,不知道的,则会认为你江景辰觊觎兵权,圣上的眼睛看不到这里,只能用耳朵听。”
顿了顿,满脸认真看向江景辰,缓缓开口道:“你认为,朝中谁会替你说好话?”
江景辰摇了摇头:“没有人。”
苗老三被打断说话,心中本就不喜,此刻听庄延昌一番言语,心中更是不屑,当即笑了出声。
“我说,庄大先生,你怎么总喜欢杞人忧天呢?”
“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老夫说的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全错。”
不等庄延昌开口反驳,苗老三自顾自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是读书人,眼睛长在头顶,只会往上看。”
庄延昌怒斥道:“老夫何时得罪过你?为何要如此讥讽老夫?”
苗老三没有回答,笑呵呵道:“我就不一样了,江湖浪子,市井之徒,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下层人的生活。”
庄延昌沉声喝问道:“你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苗老三看也不看庄延昌,只对江景辰说道:“朝中无人为你说话,那就让民间百姓替你说话,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还记得青天之名怎么来的吗?”
江景辰当然不会忘记,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苗老三身上,含笑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苗老三道:“你能让人扮成马匪藏匿武器,同样也能让人扮成百姓来向你送上一份请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