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在一块没事，不过明天我要出去几天，我给你个画个符箓，那小鬼暂时不会找你。对了，还有就是，舌尖血是脏器血脉聚集之处，咬破了提神醒脑，解障辟邪，对鬼起不了直接作用，要用这个。”说完，福叔朝我竖了个中指。

我当时就恼了，看着福叔斯斯文文的给我比中指？还是说让我拿中指鄙视小鬼，或者捅他？

可能觉察到我没想明白，福叔解释道：“中指血，刚如铁。中指血是人身阳气最坚挺地方，可伤邪祟。”我恍然大悟地点着头。“你不用担心，我不在有莹莹照顾你，这里比外边安全。”福叔补充道。

晚上我跟福叔住在值班室，第二天一大早上他已经出门了，希望今天他能回来。早饭过后，莹姐把我叫到火化室让我去帮忙，福叔不在她一个人搬不动尸体。

我跟她到火化室时候，门外有两男一女在等着骨灰。莹姐一脸素装，一身干练的中山装跟福叔一样板着脸，异常严肃。没在这干几年没这功夫，让人看着就压抑，好像是自己天天死有亲人去世似的。

“莹姐，你来这多久了？”我开口问道。

“工作时候别说闲话，我去把尸体推出来。你准备帮忙火化。”

“我去，我是来……”没等我说完，莹姐就进了化妆间把尸体往这边推，一推出来我就目瞪口呆，这哪是死人啊，简直就是一个活人在睡觉的样子，除了衣服比较别扭，左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线，起色看起来比福叔都要好。

“把他推进火炉。”莹姐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啊？你确定他……”没等我说完莹姐瞪着我，我瞥了眼门外低头哭着的三个家属，他们哭的更甚了，我也没再敢乱说话，心说这里边规矩很真是多，忍住心里的紧张，与莹姐搭手一推把尸体送进了炉里，莹姐喷油开火，动作一气呵成。

这第一次焚烧尸体，怎么说呢，恐惧过后反而有一点兴奋，看着尸体在炉子里焚烧，时不时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骨头烧裂的声音，接近有半小时的时间，炉子里的火渐渐熄灭，莹姐从炉子里取出一点骨头渣，研磨了一下，装进骨灰盒带到了门外。

第一天不算忙，就早上一家火化尸体的。到了晚上，休息室里莹姐备好了一瓶白酒，笑着说，“第一次开炉，喝一口，不过看你也没那么害怕，胆子挺大。”

我心说劳资跟鬼娃娃都战斗过三次了，还怕个死人。突然，我发现一件事，“莹姐，你笑了！”我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工作之外时间不允许我笑啊。”她闷了一口酒，“你第一次来火化场，告诉你，里边规矩多了……”莹姐边喝着酒边跟我侃着火化场的规矩。

例如，不能跟死者家属说再见，否则是咒人家再有丧事；不能对着家属笑，不然是对死者不敬；烧尸体时不得说三道四，尸体焚化时家属最为伤心，要尊重场合；不能对骨灰盒鞠躬，骨灰盒要在火葬场放七天才会下葬；也不能烧香，手不能合十跪拜，不能与他人握手……

晚上莹姐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值班室床上，看着天花板转动的暗黄色吊扇，思绪万千。拿出福叔给画的符箓，黄色的长形符箓叠成了三角形，用一个红绳挂着。我把它挂在脖子上，捂在胸口，瞬间安心了许多。

“咚咚咚……”，刚要睡着，一阵敲门声响起，“王添一，开一下门。”是莹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