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岂听了陈碧霞的话,开始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跟个受婆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盼望着王雅能够快速的度过孕吐时期。
…………
“啊!!!……”
啪!!!……啪!!!……
一声声东西被打碎散落一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同时还伴随着朝月琴的谩骂声。
“该死的!该死的!王家的人都该死!跟那个贱女人有关系的人都该死!”朝月琴用尽了全力 在自己的卧房里怒吼,谩骂,砸东西!毫无形象可言的她,此刻是怒气冲天!
站在一旁的萧宇,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低眉顺眼,仿佛朝月琴怎么闹怎么骂怎么砸都与他无关。他们两个人似乎都不在一个空间一般,一个动,一个止,一个闹,一个静。
一大早,听到王雅怀孕消息的朝月琴,瞬间就炸了!拿在手中的护肤品瞬间被砸到地上,摔个粉碎,白色乳液喷洒了一地。紧接着就是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全被一扫落地,台面上连一丝灰尘都不曾留下。蓬头垢面的朝月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贵妇形象与理智,站起身来,将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女人死了还能有后,凭什么她就能生下阿伦的儿子,现在连那个叫王雅的小蹄子都能怀孕!!!凭什么!凭什么!!!……”朝月琴疯了一般的怒吼。
随着怒吼又是一声声东西被摔个粉碎的声音。
萧宇默不作声,在朝月琴疯狂砸东西注意不到自己的时候,他抬眸望向了朝月琴。
朝月琴披头散发,身上的丝质睡衣随着她的动作猛烈而随之摇摆,仿佛那丝薄的睡衣会在下一秒钟被撕毁一般。
萧宇站在朝月琴的不远处,但又能很好的保证那些东西不会砸到自己的位置。抬眸注视着朝月琴,眼底是冷漠的,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种笑意是看着自己愤恨的人正在煎受痛苦的快意感的笑意。
对,没错,是解恨的快感!
但很快,萧宇就将那抹笑意给压了下去,压的不留一丝痕迹。
朝月琴骂累了,喊累了,也砸累了,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蹲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光滑亮泽的地板上,映出朝月琴颓废无助的身影,还有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残片和那些或乳状或粉状的护肤品与化妆品。仿佛地板上那些碎片都是深深扎进朝月琴的肉里一般,尖锐锋利。
萧宇俯视着朝月琴,片刻后,慢慢抬步走向她,脚下遇到碎片也不闪躲,直接踩在上面,将那些原本就破碎的玻璃碴,踩得更碎。
走到朝月琴的身边,萧宇缓缓蹲了下来,将她脸上的乱发小心翼翼的拨于耳后,又帮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睡裙,最后拉起她的手。
朝月琴仿佛没有直觉般,任由萧宇拉起自己的手。
萧宇将朝月琴的手翻过来,看到手掌中砸东西时被划破的几道小口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覆盖在朝月琴的手掌上,鲜血沁在了手帕上,而后饶有力道的按了上去。
朝月琴只是皱了皱眉,依旧失神的坐在地上。
萧宇手里的力度,并没有因为朝月琴的皱眉而减轻,反而是又增加了几分力度,最后疼的朝月琴闷吭了一声,萧宇这才收了力道。
似乎不把朝月琴按疼到一定程度,萧宇绝不收力一般。
朝月琴抬眸看向萧宇,语气无力“你说……我是不是彻底输了……输给了一个死人……”泪滴从朝月琴的眼角处流了下来。
争强好胜的半辈子,到最后,却连一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连一次做母亲的机会都没有。那个苛敏,处处不如她,却处处胜她!
萧宇看着哭泣的朝月琴,眼眸中没有心疼,也没有解恨的快感,而是平波的看不出情绪“对于苏少奶奶怀孕这件事上,夫人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朝月琴忽地抬眸看向萧宇“你,你说什么?”
“一个孩子而已,无足轻重。”
“什么无足轻重!”朝月琴又来了力气,坐直身体,将手从萧宇的手中抽了出来,怒瞪着萧宇“那个孩子一旦生出来,就是对我的奇耻大辱!更是苏泽岂那个杂种,抢夺苏家财产的最大筹码!那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绝对不能!我要让那个胚胎,永远的成为胚胎!……”朝月琴很激动,胸口起伏颇大。
萧宇从蹲变为跪,侧身跪到朝月琴的身后,双手捏在其肩上,力道适中,令朝月琴有了片刻的舒适,情绪也缓和了不少。萧宇缓缓开口,声音不大,语调依旧是不疾不徐“不,这个孩子一定要生,并且要健健康康的生。”
“你说什么?!”朝月琴立刻大叫,想要转身看向萧宇,却被萧宇用双手按住了肩膀,又坐了回去。
“夫人,杀人并不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本想挣扎的朝月琴,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而安静了下来,任由萧宇按着自己的肩。
“越是恨一个人,就越不能急于一时的报复回来。”萧宇一边帮朝月琴按摩肩膀,一边目视前方的说道“报复一个人,就应该一直伴随着这个人的左右,掌握对方的一切动态。在对方开心的时候,毁了那个开心。在对方伤心的时候,再撒上一把盐,加深了那个伤心。”
“你是说……让那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弄死?”
“死亡只是结束,过程才是重点。让最恨的人死亡很容易,但最好的报复,就是让对方一生痛苦!……让那个孩子在众人期盼中出生,宠爱中成长……一个胚胎能给人多少回忆?没了也就是痛苦一阵,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给人的回忆可就不一样了。让那个孩子在那些人心中的印象,根深蒂固。在扎根至深时,再将这份幸福给拿走……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受煎熬……那种感觉岂不是很美好。”
萧宇的话,令朝月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嘴角似乎还上扬了几分。
“等到那个孩子长到最讨人喜爱的时候,或让他们生离……或让他们死别……都是夫人对他们的仁慈……”萧宇说这话时,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你说的有道理,可……”朝月琴转过身来,看向萧宇,有些听懂了萧宇的话,但又不知道怎么做。
“更何况,夫人不是还有大小姐吗?”萧宇一转冷漠的语气,又换上温和的语气“她苏少奶奶能怀孕,咱们大小姐也能结婚生子。大小姐才是夫人真正的筹码,您也是有后的人呐!不是吗?”